少女的神色很认真，很认真。

那是种少年人才有的真诚与执拗，出现在当下的网络时代，执着到有些傻气。

网络舆论自然不会罢休。

“卧槽现在爱豆媚粉都媚到这份上了吗？我他妈惊呆。”

“她这是直接鼓励粉丝撕逼的吗？正主下场劝粉丝别忍，别在乎路人缘，6666，总算明白戒姐为什么战斗力那么牛逼了。”

“‘黄泉路人’？？？这姐论坛没少逛吧？谁给她炒的不知世事淡泊名利人设？”

“本路人感觉有被内涵到。”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真就是粉丝吹的影后？笑死了，没名气的糊豆都没见谁媚粉到她这份上。”

“作为艺人不劝粉丝别惹事劝粉丝别忍？她是真飘了吧。”

“亏我之前还怜爱过她，现在看真是自己瞎了眼。”

论坛是个很神奇的地方，顾夜歌全网黑的时候，那是她全网待遇最好的地方（粉丝吵架的时候除外），但她风评扭转顺利飞升了，反而又开始时常抓住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反复狙击反复嘲讽。

但ring内部又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呜呜呜妹妹值得啊！！！再爱小叶子一万年！！！”

“卧槽这段时间爬墙的是人吗！是人吗！这么好的宝贝啊啊啊，我被黑粉骂了五千多条都没哭，女儿一条微博搞得我鼻涕眼泪停不下来。”

“我哭得好大声！小孩有在好好长大，我们的辛苦她都知道！就冲她这句话大家也要谨言慎行啊，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嗨给这么好的爱豆招黑，你忍心吗！”

“呜呜我再也不因为路人的看法生气了，我女儿说了，她！只！在！乎！我！双箭头的爱，不服不行！”

“ring听到了吗！别回黑，他们算个屁啊，你姐只在乎你，你很高贵，别轻易下场！！！”

“怎么会有小夜这么好的爱豆啊，gu（顾夜歌）ri（ring）cp给我锁死！”

会时刻关注娱乐新闻的人，始终还是少数，顾夜歌这话踩到一些人的雷点了，但到底不是指名道姓地直接骂，并没有出圈，而那些“圈内”的会因为这种话不爽的，本身就对顾夜歌没什么影响。

说到底，作品才是最硬的底气，这种事情只会引起一段时间的非议，但整体的舆论不会崩，她的作品足够她小小地任性几次。

许真长吁短叹地感叹了几句，边说边打量着顾夜歌神色，见实在劝不动，也就罢了。

没办法，她劝再多，人家摇钱树一句轻飘飘的“我知道”，就堵住了她的口。

没办法，年少成名，票房新秀，创作才女，天生歌姬，她有的是任性的资本。

何况这出格的行为也未必全是坏事，当月顾夜歌的数据、热度又是翻了好几倍，之前是新生代第一，现在俨然已经有了全网女星top的架势，大数据显示，流量暴涨的点，正好是她发的那条微博和那个采访放出的时间。

明媚阳光之下，有人星途正好，有人却狼狈逃窜。

“那个……你看！那个是不是……网上的那个……天呐……”

细碎的议论声传来，夹杂些许惊奇与不可思议，但听在龙芷璋耳中，却多了许多奚落厌恶的味道。

她身体一抖，低下头，缩着身子，飞快地跑了。

有快门声从身后传来，唤起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刚回到家中，父母揉着腰，唉声叹气：“昨天晚上，又有人在我们家门口泼粪，也不知道是谁……”

窗户上早就被人砸了，破碎的玻璃反射出粼粼的七彩光芒。

龙芷璋之所以被判得那么重，绝大部分原因是她靠黑顾夜歌牟取的金钱数额过大，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法院里，本身就有几个人是ring。

黑与白之间，本就有许多灰色地带。莫须有的罪名扣不到她头上，但在已定罪的罪名之中，可周旋的地方，却委实不少。

对于顾夜歌而言，有金牌律师帮忙，对方罪责清晰，想要满足她的“从重判”，再简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