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如侏儒、身材平如童模、乍一看外貌最老实淳朴的小泽,更是最为开放“热辣”,争着去做韩归吩咐下来的、韩归自己自恃身价不愿意做的事情,热衷于穿梭在“有钱”的老丑矮胖男之中。
“有钱”的标准是什么?几百块一杯的假酒,能让她们免费蹭的卡座,仅此而已。
只要有能唬得住这些为每个月几千块还款求爷爷告奶奶的大学生就好,他们甚至不用在她们身上花一分钱,只需要展示给她们看,就可以享受她们的追捧侍奉,连房费都不用出。
她们甚至要借钱给他们,因为生怕他们不要自己了,怕他们跑了。
而业内对她们,其实有个更简洁的称呼。
“免费xx”。
不够漂亮,但年轻、不要钱。
她们以为是自己运气够好,得“好姐姐”青睐入场,每日惶恐着生怕自己得罪了哪位姐姐或哪位老男人,再不能享受免费的繁华。殊不知别人其实巴不得她多来,免费的气氛组+陪酒,工作态度积极,年轻鲜嫩放得开,哪个场子不爱?
她们的费心巴结,根本毫无必要。
她们自觉开了眼界,觉得自己仿佛随时可以钓到金龟婿做豪门太太,只要底线够低就可以爬到高处,常常聚在一起讨论今晚,场子上哪个大叔又点了什么昂贵的酒。偶尔会出现的,对于被揩油水的不适,也很快湮没于“哪套衣服看起来最性感”的讨论之中——反正下一次,她们一定还会再去的。
最近,橘枳发现,她们有一些讨论,会刻意地避开她。
同在一个宿舍,不到二十平的地方,再怎么避,再怎么打眼色做耳语,橘枳也还是听到了一些。
无非是更加露骨、更加与大众道德相悖的一些交易。
五人仿佛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姐妹帮,可自行运营创收,连不同等级的货色都有了。
若没了橘枳,这宿舍,岂不都可为“工作”所用?
见橘枳回宿舍了就戴上耳机开始工作,小泽冲阿珍使了个眼色,狠狠地呸了一口。
“一回来就带耳机,跟个聋子一样!”
阿珍嗤嗤地笑了起来。
小泽犹愤愤:“他妈的,老子今天在睡觉,她跑去上厕所,还洗手!洗手洗得那么大声,要死了吗?”
“真不愧是七百鸽的脑残粉!网上说的没错,喜欢顾夜歌的全是脑残,没一个正常人!”
“网上骂她们骂得真没错!呵呵了,她还好意思骂我的付戴?”
阿珍吃吃地笑。
“你说她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啊?”
阿珍嬉笑,跟着怪叫:“鸽后鸽后嘛,奖项没到手,吹逼第一流!”
她们一起怪模怪腔地唱起全网黑时期、网络上辱骂顾夜歌的鬼畜歌曲。
直到她们转身。
橘枳不知何时已摘下耳机,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们:“说够了?”
一首歌放完,第二首歌再响起,这之间有几秒钟的空白,她便在这时,听见了就在自己身旁的室友,对自己的攻击与辱骂。
阿珍的脸色有片刻的裂痕,她神色凝重起来,蹙眉望了望橘枳和小泽,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厌恶的神色来。
小泽却是瞪大了眼睛,瞬间愤怒起来:“你居然偷听??!”
她的语气太理直气壮,橘枳一瞬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明是她们在骂她,她与她们就在一个屋子里,相隔不到两米,她们明知道她在那里仍然选择辱骂她……这种情况,她指责她偷听???
小泽却已是跳了脚,她脸上露出十二分的嫌恶与恶心来:“我艹,章蕾煦你能不能光明正大一点?别整天搞这些背地里阴人的东西!”
她的语气太理直气壮,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橘枳恐怕真的要怀疑自己做过什么了。
“你当着我的面骂我,怪我偷听?肖泽,你是不是打胎的时候把脑子也给打了?”
韩归嘘了一声,兴奋起来,转过身子看戏。
肖泽瞪大了眼睛,脸上有一种权威被质疑般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震惊:“你他妈说什么?”
橘枳早就开始联系房子,本不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多惹麻烦,所以对于她们的很多挑衅,都是冷处理。
但对于肖泽韩归而言,那是对橘枳所做的“服从性测试”,在她们眼中,橘枳是从来只会闷不吭声忍着的大包子,虽然让人一拳打到棉花里,总是不甚痛快,但她们从没想过橘枳会反抗。
昨天,在她们撩起的战争中,韩归甚至扬起脖子,猖狂地笑:“老子就是欺负你怎么了!我们就是欺负你怎么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们甚至笑:“章蕾煦,你是有多怂啊?”
……
“你们昨晚蹦迪到凌晨五点半回来,猛敲门把我吵醒,然后在下面哄笑、聊天、洗澡、吃东西,吵了一个多小时,我说你们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