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不知道谈没谈过恋爱,阿河,我要是你,和这样的小姑娘演夫妻,肯定……”黄衣的挤挤眼。
阳河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一笑:“我都能当她爸了。小孩还没成年,别乱开玩笑。”
面虽带笑,语言却罕见的有些严厉。
他素来温和,鲜少动怒,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微讪,却不敢再提了。
黄衣有意解围,笑道:“也是,年纪这么小,这个表现已经很好了。我们这些入行这么多年,对于这种好苗子,总得多多包容,多多关心才好。”
另一个道:“是呢,得收敛着演,免得人家小姑娘接不住戏,被压制住了,心里头更过不去,到时候效果就更不好了。”
“也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要我说,让阿衡和你搭戏嘛,看着就对味。让她接你的戏,这不难为人嘛。”
阳河只笑笑:“阿衡不适合南月河。”
“只要演技够好,扮相一上,哪有不合适?”蓝衣摇摇头,“估计是跟哪位老师关系好吧。”
阳河眉头微挑,不置可否。
黄衣又道:“要我说,拍戏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参与过什么活动,你和她对戏最多,戏下怎么也没见怎么交流,我还以为你不待见她呢。”
阳河失笑:“都不是一辈人,能怎么交流?你们想太多了,这小孩性格挺好的,和善又努力,现在年轻人,不都宅嘛,我们那些饭局,半桌子都是我这样的中年人,小姑娘不去参与,专心拍戏,是好事。”
黄衣面上带笑,暗地里却撇了撇嘴。
娱乐圈,年龄算什么?阳河外貌只如三十出头,精神面貌比年轻人还要有活力,一贯精力充沛,爱玩爱浪。
到了他这个咖位,送上门的选择多的是。他虽不嗜□□,可前女友也比顾夜歌大不了几岁,没道理一个花间常客,忽然就转了性,变作无欲无念的慈爱长辈。
阳河一眼看穿他们心理,但却没多解释——一来解释无用,理解不了的人永远理解不了,二来他也没必要解释。
但他心里,却默默将对这两人的看法又下滑了一个等级,心中愈加疏远。
事实上决定他行为的,不是年龄,而是性格。
阳河虽和孙秋禾是好友,但不同于孙秋禾的事业狂+感情淡薄性格,他是典型的玩咖。
他这个年纪的玩,和时铭这种沉迷各种烧脑游戏的少年人完全是两个意思。他私生活放纵,私下里玩得非常开,但并非全无底线,且一贯讲究两厢情愿互相取悦。
这不意味着他只是贪图享乐,毫无艺术追求的酒囊饭袋,相反,他少年时便以天资著称,属于老天赏饭吃的天赋型选手,实绩虽无法和孙秋禾这种华娱骄傲比,却也算同代男演员中翘楚。
否则他也不可能拿下这个角色。
私生活的放纵无关自律,更无关追求,只能说和性格,以及汲取创作养分的方式有关。他就不是清苦寡欲的人。
做文娱行业的,多少都会带点艺术家气息,但顾夜歌仍算个异类,她身上那种孤寂、敏感、纯净、易碎的气息,浓烈到令人心惊、让人感觉到危险的地步。
显而易见的殊道者。
轻微的病态感,阴郁的孩子气,惊人的爆发力与共鸣度,她身上有一种能刺痛你的赤:裸感,能瞬间将你带进她的世界。
作为一个演员,这是何等可怕的天赋。
又是何等的珍贵。
像个旋涡,阳河心想。出于自保,他会本能地避开,但又发自内心地想保护这一切,想帮助她完成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