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歌沉默了一会儿。
说出来好像确实有点奇怪。
“你的表情让我感觉南月河是女同。”导演面无表情地补充。
那种“被吸引”的感觉简直太明显了。尽管顾夜歌没有过于明显的表情,可眼神中的欣赏与惊艳简直呼之欲出。
这种与原设定完全违逆的表演,让整个情节看起来都无比地违和。
“我在想,提溪姐姐真的太漂亮了。”顾夜歌如实地道。
陈导:“……”
郑提溪脸一红。
角落里的何蘅差点笑出声,这拍马屁也太明显了吧?阳河还说她不善言辞,这小心思简直快要溢出来了好吗。
“你会画画?”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顾夜歌的思绪,意识瞬间回笼,她稳住心绪,抬头微笑:“会一点。”
宁夜清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却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以前很喜欢画画。”
像是解释,但说了这一句之后,她却没再开口,而是漫不经心地打量顾夜歌的速写本。
顾夜歌只觉一种轻微的灼烧感从身体里燃起。
她觉得窘迫与尴尬,但在属于“学生顾夜歌”的谦卑的羞涩不安之下,又有一种私有领域被侵入的不适与烦躁,甚至厌恶。
她如坐针毡,只得硬着头皮将画继续画下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爆发式的哄笑,几道目光不约而同地瞟向她,包含傲慢与轻蔑,不用猜也能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这段时间,她的表现比最开始要好了不少,但有一些戏依旧屡屡过不了,甚至被安排延后重拍。
宁夜清静静地打量着她——在哄笑过后,少女微微蹙眉,瑰丽的面容有轻微的不悦,但双瞳仍旧淡漠,没有怨愤憎恨,也没有敏感的忧郁脆弱。
在顾夜歌温和谦逊的表象之下,她能感受到的,是一种冰冷的漠然,一个极其坚硬桀骜的内核。
即便此时她还带着南月河的妆容,但宁夜清不得不承认,顾夜歌和南月河,其实一点也不像。
但伽煦和陈导理想中的南月河,却需要一些属于顾夜歌的东西——一种与世俗格格不入,却足以震撼任何人的,盛大又愚妄的美丽。
“你听说过侧写吗?”宁夜清说。
顾夜歌微怔,迟疑道:“听说过。”
“说来听听。”
顾夜歌有些纳闷,她思忖了一下,“根据对方的行为习惯,对对方进行判断,进行画像,分析出对方的相关信息,如性格、职业、喜好、成长背景。”
她隐约觉得自己明白了一点什么——这和演员的工作,实在是很相似。
“几年前我在训练自己的侧写能力时,开始学习绘画。”宁夜清说,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顾夜歌的画上,“你画得很好,学了多少年了?”
口吻平和,神色平淡,像是顺口拉家常。
顾夜歌迟疑了一下:“两三年吧。”
她在迟疑该怎么算——学习绘画是两年半,但学速写是在第二年才开始的,满打满算不到一年……
宁夜清吃了一惊,“才两三年?”转而赞叹,“真有天赋。”
顾夜歌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有美术天赋,心中震惊得像听说撒哈拉下雨,好半天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