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雅先前是缉毒警察,眼神何其老辣,一眼就察觉了陈泽眼中似有似无的敌意。她被陈泽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逗笑了,拿出一张白纸黑字的处分单,上面还印着清河市警察局的红印章。
“你瞧,作为先前恶意动手的惩罚,我暂时卸下了刑警大队长的职位,现在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无业游民。”
“你也可以叫我便衣警察。”关雅半开玩笑道。
陈泽神色怪异的注视着她,毕竟此时有兴致与自己开玩笑的关雅,和之前冷若冰霜且脾气暴躁的高冷女干警,差距有点大……
两人到某处靠窗位置,陈泽给她泡了一杯茶水,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是关雅似乎毫不在意,两腿伸展,神情轻松,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她好奇的看向陈泽手边的一本厚字典,问道:“你最近在自学俄语?”
“嗯,确实是,我的俄语已经接近大成了。”陈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谎。书架鬼用意念传音道:“轮厚颜无耻程度,还得是你小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几句,而后双双陷入沉默。许久,关雅目光注视着玻璃窗外大街的市井烟火,半晌没有说话,明丽的眸子似乎黯淡下来。
她朱唇轻启,自顾自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一个很孤独的人。表面上的高冷尖刻,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脆弱而强加的伪装罢了。”
“三岁那年,父亲出轨,父母离婚,我被法院判给了母亲。”
“母亲被父亲伤透了心,打扮得如同职场女强人,她勤奋努力的工作,只为能供我以后的学业。那年我七岁,那个同学渴望穿上小裙子的年纪,她强迫我剪短头发,穿着牛仔裤,打扮成假小子的样子。”
“因为她觉得,女孩子外表柔弱只会受尽欺负。唯有外表刚强,才能被男人瞧得起。”
“十二岁那年,她执意送我去练武,于是我顺了她的心意,考取了清河市本地最有名的武校。”
“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想要追寻的是什么,只是浑浑噩噩的沿着母亲制定的路子,一步一步成为她想要我成为的人。”
“然而,二十岁那年,被派遣到外地执行缉毒任务的我,收到了母亲去世的死讯。我当时不管不顾上级的命令,连夜乘飞机赶过来,执意给自己这个操劳一生的母亲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