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沄听了她的安慰却依旧难以舒心,毕竟这不是小事,若是明日还是如此她该如何见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到侯府,虽是以侧室身份嫁过来,可侯爷都早已答应了视她为侯府的女主人,将来一切事务都是交由她打理。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她一夜未眠,因脸上红斑依旧未消,终于等到快天明时才不得不悄悄钻进新房,见他四仰八叉地占了一整张床只好默默蜷缩在一侧,却又正好是躺在他的怀中,别样亲昵。
赵妈妈怕他们昨夜折腾得太晚起不来,于是一大清早便叫了几个丫鬟菜伺候两人洗漱,她在门外敲了敲,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见里头没有反应便直接推门而入,正好撞见这一幕,见此情景她捂嘴笑了一会儿,才将身后众人屏退。
祝尹和闻声醒来,见怀中抱了一位美人慌得失手一推。
卢沄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力惊醒,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眼角瞬间垂着一滴泪。
赵妈妈见此情景将她扶了起来,嗔怪了祝尹和一句,一见到美人面也吓得松开了手,卢沄因其举动慌乱不已,忙奔去了铜镜面前。
而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头痛欲裂,痛哭不已,抬不起眼。
赵妈妈便知他是喝多了,于是赶忙端来了醒酒茶给他喝下,见他神情略略缓和才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一边低声抽泣的新娘子。
“帮我请大夫。”卢沄见她走过来径直说了一句,赵妈妈闻言领命。
此时屋内只剩她与她的夫君,可床上之人依旧毫无反应,静静躺在床上休息,又气又恼却无半点法子。
“夫人这是病酒,只需服用此药消养几日便可,届时红斑自会消散。”
卢沄听了心安起来,柔声道了谢,又命连溪亲自送他出门,礼数甚是周到,行事举止自然大方,说话也温柔至极,赵妈妈虽第一次见她就被她的模样吓着,可得知并无大碍,何况如此知书达礼,倒也十分满意。
“赵妈妈,如今我已娶了她,何时能让我将正室娶回来?”
祝尹和一醒来便看见赵妈妈的背影便直接开口问道。
“你这孩子!”
卢沄才看完大夫,两人都还未来得及拜见侯爷,怎知他一醒来开口便是这样,未免有些伤感。
赵妈妈走了过来他才见到那边坐着一个姑娘,身段窈窕,青丝及腰,令人赏心悦目。
“这可是卢姑娘?”
卢沄不敢转过身来,只背着他娇滴滴开口,“夫君日后唤我沄儿便可。”
祝尹和闻声不由一阵酥麻,又忙冷静了下来,赵妈妈也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一只圆润的手搭了过来替他将衣服拢好,遮住了中间袒露的胸膛,他才觉脸上一阵烧红。
“妈妈已为你准备了补汤,等会你一定得多喝点,还有侯爷已经上朝去了,不必拜见,待他晚上回来一起用膳即可。”
他任由赵妈妈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地穿着衣服,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她伺候他,虽已经长大却无半分奇怪,只是一想到对面坐着一位姑娘就觉不自在。
“您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他忍不住提醒道。
赵妈妈叹了一声,胡乱搪塞了过去,卢沄则在一旁咬着牙不敢说话。
“这儿睡得我不习惯,我还是搬回我的地方睡去,这床单什么的赵妈妈安排人换一换,可不能怠慢了她。”
祝尹和偷瞧了她一眼,发现她仍旧躲避,便也不强求就走了出去,赵妈妈跟在身后却一直在叨叨,训斥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只是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担心柳妤裳介怀,昨夜他醉得厉害,不知怎的便在她处歇了,回头得好好解释一番。
思及此他便去了自己的小库房,发现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便拿了一颗夜明珠和一些珍稀的画笔宣纸就出了门。
“小侯爷去哪了?”
赵妈妈一会儿不见他就开始担心,何况新娘子还在新房,怎的也不知来陪陪她?
伯阳最知公子心性,知道他今日去哪了,但只说公子出门了,怎知赵妈妈立马就生气了,在他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连个人也看不住。”
伯阳吃痛叫了一声。
赵妈妈怎的力气如此大?这掐人的功夫见长。
伯阳委屈不已,眼眶几乎要蹦出眼泪,赵妈妈见他痛苦神色才放他一马,走时还不忘白他一眼。
柳妤裳听闻了他大婚的消息,更知道十里红妆娶了一个妾室,不过虞城众人似乎并不知道他娶的只是妾室,以为是她木大娘被他抛弃,一时间感慨唏嘘嘲弄不屑比比皆是。
“木娘,我来了,是我!”
雀儿见昨日排场便气愤不已,就差拿着扫把将他扫地出门,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哐当一声将门打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拆门。
“不见!”
柳妤裳在屋内听到了声音,直接走出来叫住了要开门的雀儿。
“得嘞!”
雀儿当了一声将栓子带上,双手甩了下来,对着门外得意喊道:“姑娘说了不见。”
柳妤裳也不听他继续说什么就回房去了,留下雀儿一个人对着门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