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柳妤裳有谋害皇族之嫌,却无实质证据,何况还有侯府少夫人身份,确也动弹不得。
她在府中平安无事度过几日,雀儿也逐渐好转,心中大安。
府内下人都对其态度大有转变,多亏祝尹和私下教导,这才和气不少。
只是她不知原来他还亲自去了一次宫中见盛妃,极力撇清她的嫌疑,因他自幼同遥安一块长大,与她还算亲近,可后来渐渐长大,两人也是疏于来往,有疏远亦不足为奇。
盛妃仍旧十分和气,待他一如既往,同时一道看望了枂王和遥安,枂王向来瞧不上他,觉得他不过是一无是处不学无术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子,靠着侯爷关系才去了玖龙营,只是不曾外露,如今也不屑于隐藏,生生将他晾在门外一个时辰。
此时虽不似从前,日中时分也是酷暑难耐。
祝尹和知道他有意刁难,但也默不作声,就这样一直在门外等着,直到他开口应允。
“此事多亏枂兄,若不是你只怕我家娘子受伤更重,在营里未能睹枂兄风采,不曾想以此得闻。”他自罚了三杯酒,却只字不提她的马儿失控一事,只道谢他无意救人一事,丝毫未将事情引去柳妤裳身上,听下来也不过是个意外,而前面所论营里未睹他风采更是对他所为一个提醒,那日若不是他前来,而后又不敢担责,若不是皇上庇佑,他也定要得惩。
李枂长在深宫,这点暗示还是听了出来,倒也未多言就送他离开。
只是今日一事令他对此人略有改观,或许这小侯爷当真不是外人所言的废材,亦或是外人看到的都不过是假象。
至于遥安,那更是好说话了。
虽然她手臂上也多了一条醒目的红痕,还受到了惊吓,但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哥哥你来看我了?”公主立马就迎了上来,拉他坐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哥哥成亲后第一次来看我,明明嫂嫂们也没有多严,后来又以军中事务繁忙为借口推脱,可真是个大忙人。”
公主一边吃着葡萄一边随意说道,不着痕迹地将瓜子往他那边推推。
他低头浅笑,却未拿起一颗,只是想到了幼时他们一块比试谁先磕完一盘瓜子,结果最后两人都急火攻心,之后就再也没有比试过了。
“太医可说了是否会留疤?”他看到她露出的光洁的手臂上的一条红印,看起来倒不是那么严重,只是她太白了,一条红印显得格外清晰,但还是长吁了一口气。
她才想起来自己还露着手臂,却也并未做多遮掩,晃了晃手臂道:“没事,多大点事,小时候你带我去爬树那都没留疤。”
“你也知道,木娘也受伤了,绝非故意冲撞,何况她根本不知你们也在。”
遥安才听出他所来之意,“敢情哥哥不是心疼我,倒是怕我怪罪嫂嫂,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妹妹,那我可就更要追究了,毕竟蓄意伤害当朝公主可不是小事,纵她目前也算是皇亲贵胄。”
他无奈摇摇头,知道她已经不在意,或者根本未想到此事,于是心中也释然大半。
“你怎会正好那日也去?”
遥安心下一沉,故作生气道:“就许嫂嫂去不许我去?母妃说了让我去求求姻缘,哥哥当初不娶我,以至于我现在还无人敢娶。”
“原来你来此的目的更是不纯,一是看我有无大碍,可影响嫂嫂名声,二是以为我帮着谁陷害嫂嫂,我们相识多年也不值得信任,那就别来看我。”
祝尹和就这样被逐出了门外,看方才公主的模样又的确像是生气了。
如此一来祝尹和才放下心中大半忧虑,只是仍旧不放心,命伯阳时刻关注她的动向,及时报告,为此还特意高价买了一只极其灵敏的信鸽,生怕有什么时候他来不及处理。
一想到虞城仍满城风言风语又开始头疼,上次传她不清不白,这次传她藐视皇室,蓄意谋害,可他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想着这场风波若是被其他事情盖了下去或可补救。
但一时未得法子,于是把虞城的小报(皇室贵族各种传言都在此传播,上至世家大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借此一乐,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只是也分三六九等,若是不怎么重要的人物倒是大家都可以买得起,小报价格按所说人物定价,原本柳妤裳也不算便宜,只是因为画作流传人人得知,何况虞城近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倒是她一个人发生了不少事)给封了。
可才封住没两天,私底下又开始传播了,无奈之下,他强制他们将小报内容全换了,换成了他买了多少幅她的画作,最高的花了多少钱,他去过多少烟花场所,倒也足够人们“津津乐道”一阵。
风波尚未过去,柳妤裳也许久未出门,但还是收到了一封简信。
遥安公主送来的,说是要请她去宫中一叙,请她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