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前还特意去看了一眼祝尹和。
他闻见她身上淡雅的脂粉香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到一个莲花仙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竟忘了开口说话,等她同他说要走时才反应过来,“平日见我不打扮,如今出门倒是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招蜂引蝶。”
柳妤裳轻哼了一声,就提着裙摆要走开,“就你油嘴滑舌。”
她一进沈府就不少人投来欣赏的目光,纷纷议论此人是谁,又不好直接上前去问,只好去叫赵眉,她看见她也吃了一惊,她竟然回来了。
“虞城第一女画师木大娘。”
“传言不是说这木大娘脸上有伤?样貌丑陋?比那卢二小姐差远了。”
卢沄进来时就见到不少人都看向同一个方向,她也随之望去,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木大娘,她竟然也来了。
她的身份很快就传开,不少人都围了上来奉承,竟都忘了此人是祝尹和的妻子,当初他娶她时可是闹得轰轰烈烈,成婚后也闹了不少事情,后来就渐渐没了她的音信,不曾想在今日又见到了此人。
赵陵哼着小调,把手里的礼物一抛就进来,他走路时左歪右扭的,就是不走寻常路,左看看右看看就来到了正厅,捞了一把瓜子磕着就开始找赵眉,却看到右前方一堆人围着说话,以为是在斗蛐蛐,于是也凑了上前,这被围的女子十分熟悉,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他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小声问是谁呢。
旁边一个女子直接接了话,“祝尹和休了的木大娘。”
“是了!”他灵光一闪也挤了进来,然后扭头对旁边女子说了一声多谢,“这不是卢二小姐?”
卢沄仍旧冷傲地坐在一边,并不答话。
可周围人听到了她被休一事也就开始问起来,如今她住在哪,能否前去讨教。
“祝府。”她冷冷答道。
她也不等众人继续问就将他们之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是祝府大夫人,当初的休书是我逼他给我的,当时我身子不好,可能根本活不了多久,就想了法子让他把我休了,可不能拖累了他,想着只要他和卢二姑娘好好过日子,如今我已经病好了,而相公还病着,自然是要回来照顾他的。”
雀儿在身后忍不住为她偷偷竖了一个大拇指,当真是一语双关。她是在自己最艰难的时期离开,而卢沄是在他最艰难的时期离开,如今在他最潦草的时候她优又回来了,如此看来,当真是女子中的典范。
卢沄在一旁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看过来发现是卢沄,祝尹和的另一位明媒正娶的姑娘,不少人都带有嘲讽之色。
她气不打一处来,“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不长脑子的……”她差点就说出蠢货二字,立刻就住了嘴,然后一步步逼近柳妤裳道:“所以你就趁他病了在此招蜂引蝶?可别忘了你已为人妇。”
木大娘一脸委屈,“这画师的名号也不是我自封的,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凑热闹,今日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替夫君来了这一趟,在你看来我们互相讨教也是一件错事?男子尚可开诗会聚贤,女子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就是不守妇道?”
“你?”卢沄被气得差点晕厥,从前怎么不知此人的确是个厉害人物。
木大娘有名声在外,如今还有一副好样貌,说话也极为温柔,一点也不冲,倒是卢沄不仅十分冲,还指着鼻子骂人,倒真是高下立见。
赵陵倚在凳子上,斜跨上一条腿到另外一条腿上,从两人一开始说话就开始品茶,只时不时抬眼看看事态发展,如今等她们吵完茶也喝完了、
他慢慢放下茶杯,然后鼓起掌来,“少夫人有一句话我喜欢,男子可做的事情凭什么放在女子身上就要遭人非议受人指点。”
“木大家不愧是个人物,在下佩服。”
此时赵眉走了进来,咳嗽了几声大家就都安静了下来,“若不是如今是在我家,我还以为今日办的当真是诗会呢。”
她看到木大娘在只是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恢复神色,想来她回来也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当初非要闹离开,如今又在此“会客”,此人也实在是有些有趣。
赵陵看见自己的小外甥终于出来了就开始手痒痒,三步并作两步就上前一把将孩子抢过来,惹得赵眉都有些恼怒,“大哥你做什么,你看你都把孩子弄哭了。”
他见孩子一哭就没了法子,一脸为难,赵眉则在一旁故意看他笑话,想着等这个小家伙先欺负他一会儿再抱回来,柳妤裳见他似要丢孩子的模样就将他接了过来。
也不知这孩子是只喜欢女人还是喜欢她身上的香味,很快清泽就吸着手指头不哭了,赵陵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日后还是莫要碰孩子,等小外甥再大一些再带他玩。
她抱了抱孩子后就将孩子还给了她,赵眉接到孩子的那一刻才放下心来。
卢沄则仿佛回到了从前,对她满是妒意,她只要一站出去,就总有人怜爱,从前有人怜爱她所受的伤,如今更是直接围着她转,她开始想为何每次她都要和她作对。
祝尹和等了很久才等到她回来,回来时她还一身酒气。
是他从未在她身上闻到的味道,但他只是默默笑笑,叫赵妈妈替她准备了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