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意乱地给清泽织着虎头鞋,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从前是我不好,所以大嫂才处处针对我,可我们是一家人,我还是不知为何大嫂要一直针对我,若是我哪儿不好大嫂告诉我,我改就是了,为何屡次同我作对。”
赵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她今日倒是来要说法的。
“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当初我也还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最后还同阿和在一起的是你,那我也不会那么做了。你也知道沄儿嫉妒你,何况你当时频频出事,我也是为了侯府着想。”
她听完大嫂这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也就顺着说了下去,并未让她再继续难堪,只是没有想到赵眉忽然话锋一转就到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语气冰冷可怕。
“连溪那姑娘也是想不开,护着自家姑娘就护着,非要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最后还非要投河,我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拦住她呢,不然也不至于让她到现在都漂泊在外,至今还未找到尸体。”
她将清泽抱回去给她,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猝不及防就凑了上前,一张白皙的脸忽然就到了她面前森然道:“你说,她会不会活下来了?”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怎么会呢?”
“我也觉得不会,毕竟这么深呢。”
木娘说话的腔调有些阴寒,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清泽,但似乎不再是从前她认识的那个她。
从前木娘说话虽也轻柔,却也直来直往,不肯轻易受欺负,如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暗含着别的意思,她愈发看不清她了。
她同她说了许久的话,又像是同她敞开了心扉,什么都说了出来,又像是并未完全说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半遮半掩,根本看不分明。
她说她其实想要的很多,可是又在祝尹和一无所有的时候回来。
不知不觉间就天色已晚,她才说要离开,此时赵眉才想起来她带来了两个丫鬟,如今还不见踪影。
可她们刚出来就看见两个丫鬟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
她们离开之后赵眉才开始盘问,知道那人今日并未出现在此地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又问及她们今日去了何处,下人只说两人中途出去过找了毛司,此外并未闲逛。
如此一来她才并未多想,也未想过她们已经开始怀疑。
雀儿机灵,虽然转了一圈都未找到人,但她偷偷找人打探了一番,还嘱咐若是别人问起来时可莫要透露,毕竟姑娘家家的,喜欢一个人不容易,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日后不好过。
木娘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以这样的借口找人,假装那是她心仪之人,如今两人吵了架,她怎么也找不到他,听闻有人看见他在沈府干活,也就来偷偷问了一嘴。
府里的那位妹妹才告诉她说其实她是有见过他几次,但都只是说是来送送货的,而且平日只和沈管家交谈,从不与其他人说话,但也算是见过几面,何况有一颗痣,又结合雀儿的描述,她才说确实是同一个人。
“那下次我们派人盯梢,只要在偏门附近等着就好,只要他一出现就将他抓起来。”
她将此事告诉给了祝尹和,他才觉得有些不安,又想到上次他问起了大哥黄常一事,后来他就死在了他面前,如今他家中的家丁也出现在沈府,不能不说两者毫无关联,若是真的,那为何大哥要针对他,又或者这一切当真只是一个巧合。
木娘根本不相信这是巧合,从一开始她就可以感受到赵眉对她们的敌意,虽卢沄未能发现,但她对卢沄也不过是表面上很好,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沈家人,到了侯府之后从未以客自居,即便是爹爹让他们改信祝,而她一进府就以大夫人自居,若是一开始就知道沈渊的身世才可能这样。
所以她今日对她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已经看不清究竟只有赵眉还是只有沈渊,还是两人合谋参与。
祝尹和不免担心地看着她,“你总是如此横冲直撞,卢沄哪怕不知情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日后出门还是小心些,莫要受伤。”
她点点头答应,可他仍旧未免心焦,如今他宛若一个废人,一切事情都要她亲自操持,让她太过辛苦了。
“日后这些事你都不要管了,我自会解决。”
她又点头答应,若是再不答应,他只怕更不能心安,养伤也不能好好养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他尽快养好伤,其他的事情都可向后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