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如今还未完全好?你如何去?”公主看着他站立不稳的双腿,终究还是不忍,一想到他明明还病着却还是要同正常人一样去战场上她就开始害怕,她开始心疼。
“你还是养伤,我去求我爹,让他想办法。”
祝尹和拦住两人,“你们不必再替我努力了,其实我一直都想去,想去看看父亲离开的地方,想去验证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会去的,但我要让大家都看到我这样一个残废的躯体也去了,要让百姓看见皇上是如何逼我祝家。”
他们只好答应了下来,公主是和赵陵一块离开的,这次她没有闹公主脾气,“你带着大哥去就一定带着他回来,你们两个一起安全回来,这样我才不会再生你的气,只要你将他平安带回来。”
赵陵也收敛了不正经的模样,郑重道:“我答应你,他是我的好兄弟,我无论如何都会将他带回来的,哪怕我死了我也要以我的灵魂将她带回来。”
公主立刻就伸手上前捂住他的嘴,“呸呸呸!我酉国的所有将士们都应该平安回来,不只他,你也是,还有百万将士们都是。”
赵陵屈膝跪了下去,义不容辞道:“臣遵命!”
公主忙命他起来,堂堂将军拜一个小小的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而后他一路护送公主回宫,公主还答应等他们回来时要亲自为他们接风。
即便祝尹和答应要去,但他还是要亲自来质问自己的父亲,可当他风风火火进来时却发现父亲满面春风,正襟危坐于高堂,俨然是在等着他,他笑得十分欢,仿佛已经看见了赵家以后的前景,儿子女婿稳坐朝堂,赵家定如日中天,“儿啊,你放心,你只需要上战场上历练一番,为父定会想方设法让你回来,而你回来时定不会是现在这个位置,以后赵家就都靠你了。”
他直接就扫了父亲的兴,“你为何要让明侁去,你明知道他与叶征那一战受了重伤,几乎连命都没有了,如今还下不了床,你是想让他去送死吗!”
他一字一字慢吞吞地质问,额头上青筋都已经突起,可父亲只是一瞬间惊讶过后又是方才那副笑容,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孩子,看着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你这孩子,竟还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你的亲爹,看来你分不清楚究竟谁亲谁疏?”
“我就是分得清才如此质问你,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让我一个最亲的人伤害我的好兄弟。”
赵尚书已经不想和他理论,他如今正在气头上,哪怕说了他也不会听的,只会站在外人的角度上来数落自己,这么多年养了一个儿子竟还不如当初赶出去的女儿亲。
他起身离开时还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叹了一声。
他还是怒意未消,“若我当真知道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第一个将你揪出来。”
赵尚书背着的手忽然放了下来,步子也听了下来,心口一阵疼,但他还是大笑道:“那我等着这一天。”
如今他愈发肯定他的父亲在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一切事情都与他有关,他只能慢慢查明真相。
原本大哥不在,他自然是要帮忙照看大嫂,只是现在他也已不在,就这样放两个女子独自在家,他不放心。
如今他也要去了,特意请木娘帮忙,去沈府走了一趟,想问问大嫂可需要带信或是带些什么。
赵眉看见她来的那一刻明显有些警惕,但听来她的来意之后就松了一口气,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失魂落魄,显然比当初清瘦了许多。
木娘正说着话,可她已是失神,她目光空洞地看着们外,可是门外什么也没有,经过提醒她才想起来。
她蹒跚地往里面走去,出来时脸色有些苍白,她将手里的披肩郑重地交给木娘,“年前我就开始缝了,他还没穿上就出发了,也不知韶邑如今还冷不冷,或许还是有些凉意吧,这还有一封信,你帮我一并给他。”
其实沈渊一直都有给她写信,告诉她他一切平安,只是他还从未收到她的信。
木娘仔细将东西收好,她接过信时只觉信格外厚,一张纸又怎么能诉完思念之情。
赵眉送她出门时她对她说:“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回来,这样我们两就不会孤单了,这次是真心的,真心地希望。”
她点点头,又回头来抱住了赵眉,她的手指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她的手指每动一下她就心安一分。
“会平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不能亲自去送他离开,她只能站在城墙上,和公主一起,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
可是她看不到他,因为他在马车里,她只能看见赵陵,意气风发,昂首向前。
她们的双手一直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的掌心都全是汗都未松开,赵陵身形高大,坐在马上也能一眼就看到,他的背挺得很直,皎若玉树,他的发带在风中飘扬起来,一股英俊风流。
他猛然回头,回头对她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