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秦老将军掀开帘帐进来,里头的三人都迷惑不解,他不是才走,怎么他一醒他就知道了。
赵陵立刻就指着元琸,他无奈苦笑,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出去了。
他这才一拍脑袋,这妹夫可真耿直,方才他对元琸说的话敢情他就根本没听见呗。
他本就要出去找他,可又想到老将军和祝尹和还在此地,他得护着明侁弟弟。
他直接就横在他两中间,秦将军横眉冷对着他,也不说话,他直接就双手交叉于胸前打算不动,还挑衅地看1秦实,似乎在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秦实无奈,他歪了个脑袋看了一眼祝尹和。
他会意,直接就拿起自己的刀鞘抵了过去,将他推开。
赵陵回头瞪了一眼他,这才挪了步子,可是依旧不死心,“秦叔,你就不能等他好点再盘问,若是他更严重了怎么办?”
他们根本不搭理他,秦实一脸严肃,将他应该要问的问题都一并说了出来。
只是他还未回答赵陵就开始打岔,“你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他,我们早就死了,若不是他每次都不要地在战场上搏杀,你能交得出这么好看的捷报吗?”
祝尹和看了一眼元琸,他立马会意,直接就将赵陵又拖又抱地弄了出去。
“当时我确实是糊涂,收到了信之后立刻就什么也不想地跑了出去,若只是伤我一人倒好,如今却因为我害大家中招,甚至差点就害你们……我愿意接受一切军法处置。”
秦实又问道:“那你可能确定此信确实是鹤津所寄,还是只是哄你上钩的饵?”
“此事应当为真,我走的那条路是我们从未走过的,而且我已经走了很远,一般说来我根本听不到声音,只是这片地脉都是连着的,他们窝藏在黄沙之内其实也影响到了我这边黄沙走向,加之我听见极轻的打斗的声音我也不知为何,一到了这之后耳力就极好。”
秦实大概了解了情况之后倒也并未刁难,还嘱咐他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之后等待军法处置。
他倒吸一口冷汗,秦老将军耿直是出了名的,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赵陵见秦实从中出来又立马热情相迎,“秦叔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不再问点什么?秦叔走好!”
他送走了他之后才一蹦一蹦进去,倒是问题比秦实还多,“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耳力这么好?还有就是你每次一上战场就不要命,你当真从未考虑过弟妹?”
他听见弟妹一词目光才黯淡了下来,盯他的目光收了回来,伸手从枕头后面掏出了一叠信件出来,“我只要每次活着回来我都会给她写信,若是我每天都能回来,那我就每天都写一封,只要我是清醒的,她嫁给我之后受了许多苦,我更不能让她觉得白嫁了,要让她知道她的夫君很是珍视她,是一个将她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我当真死了,你就帮我给她。”
“但可以告诉她,她这辈子并非只能嫁我一人,她值得更好的。”
祝尹和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方才这些话他明明都在信里写过,为何还要告诉此人,还把此人弄哭了。
他皱着眉看着这个正在哭的大男人,一时难以和他共情,明明方才是他自己在说他的发妻,如何自己还未落泪反倒先将这个男人惹了。
赵陵很快就擦干了眼泪,方才倒真有梨花带雨之态,“我不会让你死的,自己的信自己给去。”
原来他是怕自己会死才哭的,祝尹和此时才明白过来。
“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若是回去之后弟妹和公主显摆,公主什么也没有这该如何?”
他忽然就站起身来,音调高了许多,“这可不行,讨姑娘欢心的事我不能输了你去。”说完就急匆匆走了出去,都未跟他说一声。
贺州王帐。
单宾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鹤津,忽然一个茶杯就划过他的发丝摔在地上,吓得在座的大臣的心都提了起来,纷纷埋低了头。
“这就是你一举歼敌的计谋?”
鹤津仍旧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单宾将双手撑在桌上,身体站了起来,只是满腔怒火还未发泄就又坐了下去,眼睛聚焦在鹤津的头发上,他猛然喝了一声,“抬头!”
又将众人吓了一大跳。
鹤津才慢慢将头抬起来,眉毛和胡子都已经花白,他直视着面前新上任的大王,心中并无恐惧,但有不甘。
老国君都从未如此对他,他为贺州征讨多年,最后还要被许多小辈笑话。
“你说你要将平原侯之子也带来,然后拎着他的脑袋游街示众,可是如今呢,他好好的,而我贺州,又损失了一批我们最精锐的将士,连我的堂弟都死在那里,我们连尸体都收不回来。”
“你不是说他是一个废材吗?还是说你又被他们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