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
枂王点头答应,随她到了静处。
他一看她就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原本不愿意理会,但碍于外人,不得不随她。
只是她一开口就令他震惊不已,此人比卢郁还知道得更多。
他眉间略蹙,冷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卢沄便知道他和大哥还有别的秘密,只是她不知道,但她仍故弄玄虚。
“你的许多事情我都知道,而且已告知旁人,若我有事,那你也会身败名裂,但其他事我不管,你和虞城名妓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放过,毕竟男欢女爱之事谁不愿听呢,我说这枂王为何久久不成婚,没曾想是这一回事。”
枂王的凌厉已收,他别有意味地看着面前这个姑娘,当真不简单,难怪她在的时候总让祝家不得安生。
但卢沄也不敢过分要求,若是大哥有他的把柄为何不说,那必然不简单。
“我不求你什么,只求我大哥一条命,只要他平安活着。”
枂王大笑,笑得卢沄一阵发凉。
但他一阵狂笑之后就答应了下来,并遣人送她回家。她知道如此就是成了。
她们见卢沄灰头土脸离开后还是不大放心,问道:“今日赵妈妈如此羞辱她,她会不会怀恨在心,日后伺机报复。”
柳妤裳顿了顿,缓缓开口,“她会。但梁子是早就结下了,哪怕我今日松口帮她也不可能让她改变,故随其去。”
茹春其实也很是担心,但还是站出来道:“我会保护你们。赵妈妈我也护着,从前她虽异心,但早已是一家人。”
木娘对她宠溺一笑,还是茹春懂事。
她呆呆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光,烛火飘忽不定,愈来愈暗,雀儿见其快烧没了便翻柜找了一根重新点上,再叠在这根上面,屋内又亮堂了许多。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看得分明,夹杂着担忧与恐惧。
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后木娘开口了,“你们说明侁现在在做什么啊。”
姑娘这是想他了。
雀儿欢快道:“定是在给姑娘你写信?”
“或是在守着城门,勘察敌情。”
“就你机灵。”雀儿见茹春这个丫头太过实诚,便说了嘴,如此一来显得她格外不知事。
但木娘仍旧有些担忧,“他们是不是已经很久没传来消息了。”
“确实如此。”
他们至少半月未收到消息了,想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去了两月多了,战事艰难,但按理来说两国该有结果了,可为何还无结果,更无音讯。
她好害怕,一睁眼就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她不敢吹灭烛火,任由它在风中轻轻摇曳,伴随着微微烛光独自入了睡。
可她左右翻了身子还是睡不着,近来城中发生事情颇多,总难以入眠。
第二日早早她就醒了,外头吵吵嚷嚷的,动静不小,她起身披了一件外衣就往外走,天还未全亮,只有云层后面还未完全探出身子的半轮朝阳,暗夜夹杂着昏黄的光晕,给屋瓦地石都铺上一层迷离的薄纱,还有院子里零星站着的人。
她觉得有些凉,不由裹紧了些,走到茹春身边探道:“外头有些热闹。”
茹春说她出去看看,让姑娘在屋内等消息,于是进屋后换了个衣裳就出门了。
等她回来时,天已大亮,她们也都早已换好了衣服等候,木娘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心一直突突的,不大安稳。
她们见到茹春时就更确认此事,她脸色不好,且身子都在微微发抖,走回来时步子极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木娘心下一凉,她紧紧抓住茹春的手,狐疑问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韶邑失守,祝尹和生死不明,下落不明。秦将军和沈渊已守在第二道防守线—衡襄,赵,赵将军。”
她根本开不了口。
木娘抓住她的手松开了,众人都开始沉默,沉默了许久之后茹春哽咽开口:“战陨!”
此话一出,她们都站不住了,几乎是倒在椅子上,又一阵良久的沉默,才开始听到女人们呜咽声,叹息声,还有那无尽的恐惧。
“他人呢?”
“两国如今已停战贺州已遣使团前来,沈将军护送他回来。”
木娘闻言失声痛哭,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光景。
她以为他们都能平安回来,回来守着妻儿,回来时百姓夹道欢迎,而不是悲恸哀嚎。
“他什么时候到?”她的声音已微微发抖还未从这个消息里缓过来。
“五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