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曾玉洁好说话,可对方直接不客气的几句责问,气的陈二梅胀红了脸。
“话到是没有直接说,只是,我家李郎不是走了么,这大过年的,别人家的女儿女婿都上门,可怜我李郎啊,却在这大冷天还要一个人出去。”
“你同情他一个人走,二姐你也可以现在带着孩子们一块儿走,我们也没拦着你啊。
不过我得说一声,二姐你别又来个我们是在撵你走,关键是你自已在说你家那个一个人走的可怜,我也是好意提醒你要不一块儿回家得了。毕竟,你这一趟回来确实是招的咱爹娘不开心了。”
“我……”
陈二梅气死了。
她回来啥好处没捞着,肉也才吃一顿,哪能就这样走了呀。忍,她忍着。
黑着脸,陈二梅扭身去找老陈头说话去了。
这个家,她看来看去,恐怕也就是老汉儿才能多扶持她一把。
在后院削木头的老陈头,一看这姑娘来了,内心是抗绝不想和她呆的。但是,终归是自已的女儿啊,他默默叹了口气。
“爹,咋几个弟妹不知道干活,让你大过年还搁这儿干活呢,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也当是享福的时候。有啥子活这一类,就让我兄弟和弟妹们做呗。”
“这不是过年闲着也是闲着,闷的慌,就想自已找点事做么。二梅啊,你喝水。”
陈二梅喝了口水,便又叹着气。“唉,年前我家小宝儿病了,那一次真是要人命啊,找大夫抓药,狠是花了笔钱,爹,女儿这日子,咋就越过越苦啊。”
说着话,陈二梅就红了眼。
老陈头苦着脸,也不晓得怎么安慰。去年,这女儿回来说秀才没钱买纸,所以打的她好难受。他安慰了一阵,给了点钱,女儿才走了。
前年,女儿又说她生病都没钱看大夫,差一点病死了,看不着他这老头儿了咋咋咋的,还说当时有个好心人借了些钱,这到现在还欠着人债,他没狠的下心,又把私房钱给了她。
再前前年,女儿又说才生了小宝,身体亏的很,走路头也晕,可是家里太穷了,她就算是养身体也不行,饭都吃不起了。然后,那一年的私房钱,还是给掏没了……
再前前前年……
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儿,老陈头习惯性的又开始掏摸身上。
眼角扫到他这一动作的陈二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然而,掏着掏着,掏摸了半天,老陈头儿只掏出了一块糖。这还是过年的时候,大丫分到了糖,又很是好心的分给他的。
“二梅啊,你吃糖。”
陈二梅看着这被老头子身上烟气,还有汗气沾染了的糖:她不想要糖,想要买糖的钱啊。
但是,手还是实诚的接了过来扒开就塞到了嘴里。
“爹,你是不知道,我婆婆有多凶啊,大嫂大伯子在爹娘面前也是表现好的很,可是一旦对着我,就各种使唤。
只要回乡下地头,便会让我做这个洗那个,一天到晚都没个停的时候。我被冻的风寒了也不敢去看病,没钱啊,唉……”
老陈头儿听的不得劲,又开始在身上掏摸起来。
每一次闺女这样一叫苦,他就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都给她。
只是,这一次他掏啊摸,掏了半天,最后啥也没掏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