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娓出去时,子跃就在三光阁外面等着她。
见唐娓欲哭不哭的状态,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唐姑娘,你不应该。”
唐娓心中有气,一边走一边怼她:“什么叫作不应该?什么又叫作应该?”
“唐姑娘似乎……”子跃斟酌着用词,“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唐娓冷笑一声,“你这话说得我好似细作一般,董叔送我来,也只是叫我来多说说好话,好让黄家不越过董家去。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擅自揣摩了?”
子跃笑道,“这才是唐姑娘。”
唐娓身形一僵,子跃的这句话让她回想起刚被董叔接到外头的自己,那时自己刚遭受了那样可怖的一场磨难。而子跃又那般反应,她不由把许多气都撒在了子跃身上,直到唐娓有一日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知府家的千金了,才收敛了一身的娇小姐脾性,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其实,姑娘原来就很好。”
唐娓睨了她一眼,“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了。”
她必须完成父亲的遗愿——活下去。
现在的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
“唐姑娘明白就好。”子跃满意地眯起眸子,但她一直学不会微笑,神色僵硬,甚至连做起表情来都有些滑稽。
唐娓肆无忌惮地笑出声。
她知道的,一味的天真无法保护她。
虽然宋熠然白日在三光阁表现得分外冷淡,好像不曾与唐娓有过交集一样,但晚上依旧让人去传了唐娓。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与昨日并无变化。甚至于她周身的气质变得隐隐不一样起来,即便静静站在那里,媚意也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终于要露馅了吗?
宋熠然暗自揣测着,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今日在三光阁的时候,可是怨本侯了?”宋熠然轻柔地抚着她。
白日与子跃一番对话,唐娓下定决心亲手打碎美好的幻象时,才发觉表面的温柔竟然是如此虚假,宋熠然哄自己时就像是在逗弄一个闹脾气的小猫,反正只要顺顺毛就变得一如既往的温顺了,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奴婢不敢怨侯爷。”唐娓大胆地环抱住宋熠然的腰身,她微微仰着头,使自己说话时的吐吸恰巧洒在宋熠然的脖颈处,“奴婢不过是奴罢了,主子要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宋熠然的喉结动了动,哑声道,“阿娓想被主子如何处置?”
唐娓朝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出这句话时,宋熠然忽的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被唐娓牵着走了,他的神色严肃下来,却又很快被唐娓的动作勾了魂。
她竟含住了自己的喉结!
宋熠然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长臂往前一揽便把少女带至床上,唐娓的轻笑声如银铃,让宋熠然不觉更加渴望。
——这才是真正的狐媚子嘛。
唐娓歪头,假意天真地看着宋熠然。
既然是狐媚子的定位,那么不做些狐媚子应该做的事情,岂不是亏大发了?
唐娓嘴角轻轻勾起,看着宋熠然不觉沉沦其中的姿态,难以抑制的感觉在心中扩散开来。
在这一刻,她知道,她终于拿回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