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惊悚悬疑片。”清澄干脆有力的回答瞬间打散了高峻霄的所有忧虑。
“明白。定好票子我再来找你。”高峻霄摸了摸狂跳的心脏,他为自己刚才的别扭感到好笑,何小姑娘不愧是何姑娘,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猜凶手很厉害的,你要不要和我比一下谁能更快猜出凶手啊?”清澄自豪的指了下自己。
“好啊。”高峻霄看着清澄骄傲的小表情,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提高。
这时,窗外有个长相明艳的女人敲了敲窗,清澄和那人比了个手势,便告辞离开。高峻霄猜测那人大概是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吧。
回到家后,高峻霄就看到陈鹞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小说,眼神清明哪像喝醉的人。他懒得同混小子废话,直接把包好的新书抛过去。
“我的书。”陈鹞拿到书高兴的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
傻不拉几的,就一本书而已,高峻霄转身想去热热盒饭,没想到陈鹞从后方突然偷袭他,高峻霄一个转身闪避,让陈鹞扑了个空。
“给你吃太饱了,撑的是吧?”高峻霄早就从背后的异响判断了陈鹞的方位。
陈鹞没偷袭成功也不怎么在意,依旧嘻嘻哈哈的搭上高峻霄的肩膀:“我这不是想看看你身手有没有退步啊,看来还行。”
“我真是谢谢您嘞,没事的话自己找点事做,别造作了。”高峻霄让开一个身位警告道。
只是陈鹞当没听到似的,扒着高峻霄的肩膀猛的嗅了嗅,高峻霄没整明白他青天白日的发什么癔症,一边躲避着一边呵斥陈鹞别挨着他。
窗还开着呢,这叫对面的人瞧去了像什么样子,高峻霄一把挣脱陈鹞骂道:“恶不恶心啊,你就是哮天犬投胎也别认错了真君,我没三只眼。”
陈鹞眨着眼睛调侃道:“你是没三只眼但你有三条腿啊,给我买完书,你还有功夫去约会。今天排队人不多吗?”
“你还没醒酒是吧,边儿去。”高峻霄以为陈鹞的酒还没醒透,虎狼之词张口就来,当然他更不想回答陈鹞的问题。
“我还想你为啥答应的这么痛快,原来去见小情人了,你现在身上沾的和上次月饼盒子上的是同一款香水,莫非你还有抹女士香水的爱好?。”陈鹞又搭上高峻霄的肩膀做思考状。
“趁我还没抽你前,麻溜的离开我的视线。”高峻霄冷着脸挥掉陈鹞的手,好久没有这种冲动了,这么的想锤一个人。
“嘿,真动起手来还不一定谁能赢呢。”陈鹞不怕死的继续作妖。
“就你,忘了?手下败将,屡战屡败。”高峻霄不屑的瞥向陈鹞。
“老规矩,文斗武斗选一个。”陈鹞也不啰嗦直接提出比赛。这是他们在军校就读时就定好的规矩,文斗是沙盘模拟推演,武斗就是搏击或者枪械。
“你就想一雪前耻是吧,行,明天射击场见,谁不来谁是孙子。”高峻霄把话题约拉越偏。
“来呀。歪把子、盒子炮、王八盒子、m3(□□)你这都有吧?”陈鹞叉腰问道。
“m34(意大利炮)都能给你拉来。”高峻霄不甘示弱的说道。
“吹牛吧,那玩意可是少帅从意大利花了大价钱搞来的。”陈鹞质疑道。
“拉来了就怕你不敢用。”高峻霄挑衅的冷哼一声。
“屁,我一炮定乾坤的美称是白来的吗。”陈鹞拍着胸脯开始说自己的光荣事迹。
“嘿呦,我还真不清楚你还有这美称。”高峻霄眯着眼睛反驳。
两人还在斗嘴,门铃适时的响起来,高峻霄一开门,外面是两个搬运工,其中一个人和高峻霄确认过地址后,直接把一人高的箱子搬进屋。
直到工人离开,高峻霄还一脸懵逼的端详着眼前的留声机,说好的小家具呢!何姑娘你的手笔也太大了吧。
“哇,阿霄,你终于开窍,懂得享受生活了。”陈鹞想摸一下金光灿灿的大喇叭,被高峻霄无情的拍开。
“不是我买的,别人送的乔迁礼。”高峻霄咽了咽口水解释道。
“嚯嚯,你别是被哪家的大小姐瞧上了,想拉你做赘婿啊。”陈鹞意有所指锤了下高峻霄,活脱脱一个好事三姑,他手上要是有条云香帕的话,估计能甩起来。
“不是,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我其实拜了个干姑奶奶,只要会装孙子,礼物就上门了。”高峻霄信誓旦旦地说道。
“是吗,你姑奶奶还收孙子吗?”陈鹞盯着留声机问道。
“应该还收吧,你叫一声试试,我帮你参考参考,孙子。”高峻霄故意占陈鹞便宜。
“呸,真当我傻啊,都是你那小情人送的吧,又是吃的又是留声机,都不给兄弟我介绍介绍。”陈鹞很快反应过来。
“真的不是小情人,是姑奶奶。”高峻霄笑着否认道,他没骗人,暂时还没名份呢。
“不想说就算了,三张唱片你想先听哪张?”陈鹞把附送的三张黑胶唱片递给高峻霄,三张唱片分别是柴可夫斯基《六月船歌》,门德尔松《甜蜜的回忆》,莫扎特:g大调第五钢琴奏鸣曲。
“先听这张。”高峻霄毫不犹豫的把《甜蜜的回忆》搁上唱盘,放上唱针,悠扬的音乐顿时充满整间屋子。
“一……二……三……一……二……三……”陈鹞扳着手指头数拍子,估计在回忆舞步。
而随着音乐的起伏,高峻霄的脑中划过一个梳着双麻花辫的少女,她单手托着脸斜躺在草地上数蚂蚁。
“又傻笑。”陈鹞没好气的白了高峻霄一眼,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说道,“这是我的乔迁礼。”
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保证书,本次华东剿匪济南多增援2个营的兵力,全权交由熊司令指挥,下面没签名直接按的手印,没猜错的话这手印是济南孙师长按的。
原来陈鹞昨晚和孙师长他们划拳,赢了喝酒,输了增兵,众做周知老西北军是给军饷给足就卖命的队伍,发起狠来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鬼佬列强,一个字就是干。
最后这两个营的兵力能否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关系到位了,以后去华东剿匪就能顺利不少。毕竟除去金银,人情也是通用的流通货币。
直到华灯初上,清澄才疲惫的从书店离开,街边仅有一辆黄包车,车夫是个白发老者,穿着吴记车行统一的马甲,似乎在灯下等了很久。
见到清澄从店中出来,老车夫立刻用毛巾掸了掸座位上的灰尘,清澄微笑着向老者点了点头,这是她最常定的车夫老秦。两人一路无言,老者的背影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有人陪伴让清澄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到了公寓楼下,清澄非要多给一些小费,老秦推脱不了,找零的时候特意卷成了卷才递给清澄,同时又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纸袋:“姑娘家的都爱干净,最怕蛇虫鼠蚁了,伯伯没什么东西,自己调的一点老鼠药,洒在门口效果可好了。”
“谢谢伯伯。”清澄接过钞票卷和老鼠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望着老秦远去的背影,清澄再也沉不住气一口气跑上楼,关窗拉窗帘,动作一气呵成,确定房间处于封闭状态,清澄才拆开钞票卷,里面夹着一张空白的纸条。
清澄见状不慌不忙的从包中摸出火柴,擦亮后在纸下烤了烤,渐渐纸条上显示出字来,明天两点,我家见,翡翠字。得到信息后清澄毫不犹豫的点燃了纸条,随手丢到了烟灰缸中。
尖细的火舌舔舐着脆弱的白纸,没一会儿,烟灰缸中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