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散去,唯留下主人家。
大门关起来,气氛比方才在外头时还要凝重。
冷靖远高坐上堂,胡氏领着一家大小皆跪在了他跟前,唯有冷忧月直挺挺的站着。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胡氏知道,再隐瞒下去也没用。
她干脆擦干了眼泪,挺直了腰板,“是,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可老爷知道妾为何要这么做吗?”
冷靖远没有回答她。
他不知。
“老爷为官清廉,每月只有朝廷给的那么一点俸禄,偌大的一个国公府,每月的开支用度,便是老爷一年的俸?,妾别无他法,只好将姐姐留下来的庄子和铺子经营起来,以填补家用,才能维持国公府的体面,这一切,老爷可曾知道?”
冷靖远有些愣住。
这个问题,他确实从未想过。
如今被胡氏这般逼问,他不禁回想起沈知秋死后,这个家的一点一滴,似乎还真如胡氏所说,十几年如一日,都在维持着表面的风光。
“这种体面,我冷靖远不要也罢!”
若真是如此,他压根不介意省吃节用,缩减府内的开支来维持。
可他这话,却立马遭到了胡氏的反对,胡氏定定的看着他,声泪俱下,“老爷不要体面,可裕杰呢?眼看着他就要学成归来,老爷便不顾他的死活了吗?除此之外,府中的几个孩子的嫁娶呢?哪一样不用体面?”
胡氏说的一点没错。
冷靖远看着胡氏这张脸,一日不见,似乎苍老了不少,不得不说,这十几年来,他想的最多的还是沈知秋,以及他自己。
对于府中的人和事,冷靖远关心的太少。
以至于,面对胡氏的逼问,他不知如何作答。
“爹,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您若是要打要罚,便连我也一块罚了吧!”
冷忧雪跪爬上前,和胡氏抱作一团。
两人似乎压抑了许久,此刻,心里得到释放,抱头痛哭。
这场面,让冷靖远想到了当日在福寿寺,胡坤良死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的情形,太阳穴‘突突’的开始生痛。
冷靖远眸中的冷酷似乎也被这一刻渐渐的消融。
冷忧月就静静的看着。
她看到了胡氏和冷忧雪的演技多炸,也看到了冷靖远的动容和原谅。
血浓于水!
这四个字说的一点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