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大内总管真是现代毕加索,达芬奇在世!这画工!绝!”
道士赶忙鼓掌,随后高举起大内总管画的那副画,像是在欣赏什么旷世名作那样端摩道。
有了道士的带头,病房里立马就爆开了一连串掌声,甚至就连公丕庆都跟着鼓起掌来,不得不说,大内总管的画工还是真不赖的,虽然比不上那些从绘画兴趣班里出来的学生,但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来他画的是什么——
只见大内总管仅用了几根简单的线条,就把他们从当前视角看向卫生间的一幕给画了出来,病房的大体轮廓,每张床的基本线条和床上的一些物件摆放,以及卫生间里的大体情况,全都跃然纸上,能画出这些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大内总管所用的线条真的是太少了,整张纸上找不出任何一根多余的线条来,完全就是一副极简风的写实画!
面对如此多的掌声和夸奖,大内总管脸上露出来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像是个正在领奖的绘画大师那样慢慢站了起来,一只手捂在胸前一只手背在身后,面带自信笑容地朝他们鞠了一躬,“本总管今日能有如此功力,全靠各位平日里的帮助,等日后本总管大功告成后,定为在座的各位每人定制一幅画,多年以后我们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子孙后代若是过得不好,就拿出这幅画来卖掉,都能卖个好价钱来帮他们度过一时难关。”
这番话说得房间里的病人们热泪盈眶,每个人都觉得大内总管这番话可谓是直接就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中了,这哪是一个神经病能说出来的话啊!这分明就是一个拯救世界的天使!现在都能为我们的子孙后代考虑到,你这就是活菩萨啊!
“呜呜!你放心大内总管,等你死了,我天天叫着我祖宗八代和满堂儿孙去给你烧香!跟上苍祈祷你在那边过得丰衣足食!”道士感情戏最深,第一个哭了出来,有了他的这番情感共鸣,其他病人们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而且还是真正梨花带雨的哭,而不是公丕庆那种光打雷不下雨。
但公丕庆其实是最尴尬的一个,他问大内总管这些话,其实就是想要套着他让他把当初从梦里看到的东西给画出来,可这大内总管居然上来就给他们来了一张极简风的写实画,甚至这画功真的都震惊到了公丕庆,难不成,这真是一个被精神病院的耽误了的梵高在世?
“这个这个……”
公丕庆假装抹泪,从心里组织着语言想要继续套话,随后他们便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病人们一同怒气冲冲地回过头去,想要看看是谁不给公丕庆一个面子,他们都在这里开着座谈会来还敢来敲门打扰!
门外那人的确有点没礼貌,还没等他们这边说“进”,就自己从外头拧开了门把手,率先映入他们眼帘的居然是个肌肉男。
“我的老天……世界树你居然真的在这,他们一开始让我来这边我还不太乐意,怕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一生气把这砸了,没想到还是你先过来的。”盖亚说着,一脸狐疑地看了看公丕庆身边那些神色各异、风格各有不同的病人,有的翘着二郎腿,有的给自己撕着开裆裤,有的抠着鼻孔,还有的……把手伸进了裤裆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搭眼望去,整个屋里居然只有公丕庆一个正常人。
公丕庆也完全没想到Mill研究所那边会找到这里来,他这才出门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更何况他出来的时候外头天都还没亮,然后总部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不见了还第一时间做出了对应的措施,最终在西关仁爱医院里找到了他……这样的办事效率不禁让公丕庆感觉到了一丝恐怖,难道这就是完全进入了备战状态的Mill研究所么?
“啊?世界树?什么世界树?这位同志,你走错屋了吧?俺们这里都是普通人,可没有什么植物人啊!”
“是啊这位同学,我看你脑子有点问题呢。”
“脑子有问题来这就对了,凡是住在这里的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你要是感觉不行啊,也让他们给你治治!这里的人专治脑子有问题!”
公丕庆意识到这貌似的确是盖亚第一次来到他们这里,他单是从盖亚的脸上就能看出从他打开房门到现在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他的心灵遭受了多大的压力和创伤……
仿佛在这个精神病的海洋里,容不得任何正常人的出现……
“这个……该回去了。”盖亚说完,像是吓得一样咽了口唾沫,身子稍稍往门外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