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幅画是你教落落画的，在家里放着，我就收起来了；这个项链是素雅送我的结婚礼物，她特意从英国买回来的，别看现在样式很普通，在妈妈那个时代是最时髦的物件。”李静把画放在床上，项链拿起来挂在手上。

“这条项链，现在看也很美，素雅阿姨眼光很好。”林洛凡看着这条项链，清澈的蓝色宝石坠子在阳光下璀璨夺目，照得母亲眼睛里有了光彩。

他低头看床上的涂鸦，有一张是小男孩和小女孩手拉手在阳光下走，嘴巴弧度很大，他们笑得很开心，林洛凡也笑了，夏惜若小时候还挺有画画天赋，活灵活现。

李静把剩下的东西拿出来，“这是我和素雅的相册，这是素雅怀上落落以后的日记本，阴差阳错落在咱们家了，没想到却成为她唯一的遗物。”

林洛凡打开相册，相片不多，有几张母亲和尹素雅在英国的，有几张她们婚礼上的，还有…自己和落落的合照…

“妈，这个是…”

李静拿过相册，抚摸着照片上的两个孩子，“你爸爸不让你想起之前的事情，把以前的照片都烧了，我偷偷留了这几张。以前我和素雅喜欢带你俩出去玩，每次都会有张我们的合照，可惜落落才长大一点，没带你们出去几次，就出事了…”

林洛凡的手在抖，其中一张相片的背景是海洋公园，他和落落，二十年前就去过了呀…

林洛凡的眼泪滴在相片上的塑封上，汇成一大滩水，把几个人的相貌都模糊了。

“如果没有出事，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你和素雅阿姨一定带我们去过更多地方，我们都可以有完整的童年。她不用遭受同学的冷眼，不用看大人的眼神，不用哭着问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不用孤苦伶仃…”

“小凡，别说了…”李静痛苦地摇着头，眼泪大滴落下。

“你也不会摔断一条腿，每天生活在痛苦中，我也不会日日夜夜被噩梦缠绕，生不如死…妈妈，你只考虑到我们家，你有没有想过夏惜若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她凭什么要失去一切？”

李静抱住林洛凡，伏在他肩膀上哭，“别说了，是妈妈爸爸错了…”

“妈，我要和夏惜若结婚。”

“你…你怎么和她结婚？”李静松开林洛凡，“我们可以补偿她，用另外的方式好不好？”

“妈！”林洛凡打断母亲，“你怎么还不明白，是她赶走了你儿子的噩梦，让我看到光明，重获新生；是她让你愿意面对曾经的往事，打开尘封已久的盒子，被救赎的人，明明是我们啊！”

李静很久没有说话，重复道：“被救赎的人，是我们…”

“妈，我想让你和夏惜若见见面，可以吗？”林洛凡拉住母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不行，我没有勇气面对她…不行…”李静慌张地摇头。

“她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一点都没变，我把她带来，你看看，好不好？”林洛凡满心期待，“妈，她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爱的女孩，你不想看看她吗？”

“那，妈妈这个样子可以吗，头发乱不乱，气色好不好？”李静舔舔有些干的嘴唇，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红润。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妈妈，我去接夏惜若，中午咱们在家吃饭。”林洛凡这么许多年来第一次夸母亲，李静都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