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父亲名叫顾丰勇,是顾氏第十八代族人,按照辈分来讲,顾黎此刻应该称呼顾松为老祖。
“老祖!”顾黎认认真真的敬了个礼,“今我来看您,其实是想请您允许我出户?”
“出户?”
顾松听到吓了一跳、原以为顾黎来是想替他父亲说些什么,比如将先前被收走的好田再发给他们什么之类的。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悠悠晃晃的又坐回了椅子上,“那你且说说看,为什么要自请出户?”
“我早已嫁入邵家,论理也应该是邵家人了。邵家如今只有我撑起门户,我自请出了顾氏户也并不不妥。”
“出嫁从夫,一人不属两户确实也符合礼法。只是,我们顾氏自古以来还从未有过自请出户的先例。况且,你爹娘还在世,就算是出户,也轮不到你来与我说。”
“老祖,我当然知道应该是我父母来提才是。可既然我亲自来了,你也能明白,他们是不愿意的。想必您对我家也有所耳闻,自从我出嫁之后,爹娘一心只想着从我夫家捞钱来补贴,我那弟弟也三头两头去邵家庄找事拿钱。可老邵家只剩下一个孤老婆子和三个娃娃,他们这不是尽做些让人吐口水的缺德事吗?”
“老祖,您是不知道,邵家庄是如何议论我们顾家的。那嘴里可都在咒骂,这顾氏族人道德败坏,所以这户,我必须出。”
这个时代能成为族长的人,都是有高度荣誉感的人。老族长对于顾氏这块招牌可是看得尤为重。顾丰勇这个人心术不正,儿子顾达也是烂泥一摊,只是说到底姓顾,他觉得还是关上门自行商议就是,出户闹得人尽皆知,委实没有必要。
思索了一会儿,顾松端起小茶壶,呷了一口,这才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我也不再多做劝说。只是这出户可不是小事,还是需从长计议才是。这样吧,你先回去,这事改天我跟丰勇好好商议一番,再做决定,你看否?”
顾丰勇才是一家之主,这女子本应听从家主命令。这会儿自己跑来要求出户,要是人人都这般的随心所以,那这顾氏还不得乱了套?
“老祖。”
知晓他的推脱,顾黎的声音冷了几份,声调也提高不少,
“我已经是邵家人,本就应该出顾氏户。再者,顾达已然成年,又即将成亲,两口子自当承担起孝顺父母光耀门楣之责,对于顾家毫无用处的我,为什么不能出户?”
“还是说,老祖也赞成顾丰勇这种压榨别人家儿媳的行为?您要真是不怕外姓人吐顾氏的口水那也没办法,那我就把话放在这,今天,你要是不准我出户,我就直接吊死在你家房梁上。吊不死,我就一头撞死在祠堂门口。我倒要让世人都看看,你顾氏是如何逼死我这邵氏媳妇的。”
顾黎说的是字正腔圆,锋利十足,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牛皮绳子,此刻直朝他家房梁上瞧。这一行为硬生生将顾松吓得后背发凉。
以前也曾见过这顾黎几面,只道是非常听爹娘话的一个小丫头。从未想过,她今天竟然做出如此举动。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被被逼急了,她也犯不着在自己面前寻死觅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