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自己一定能守好他。

“顾苡谦？”詹杨未傲唤回了他纷扰的思绪。

顾苡谦把那些思虑悄悄塞回心底，顺着詹杨未傲之前的猜想说了下去：“若是果真如你所想，那背后的那个人，他在找什么东西，亦或是在等什么东西现世。他本身碰不到那些，于是在幕后等着世家的消息。”

“没错，对此你有头绪吗？”

“信息太少。能推测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极限了，再继续下去只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顾苡谦打断了詹杨未傲的探寻，“仅仅是先前的这些推测，也是掺杂了生拉硬凑的联系，并不能全然相信。”

“还记得之前的分工吗，你在那边调查巫荧灯的来源，我留在这边守好唐沐。忍住你雷灵根修士想要钻牛角尖的天性，做好眼前的事。”

詹杨未傲嘴角抽了抽，对分工安排没有意见，却忍不住吐槽他的后半句话：“为什么你会认为雷灵根会有这么奇怪的天性。”

他能没想到的是，顾苡谦竟然就事论事，及其正经的反驳他：“你看，又开始了。又开始探究为什么，这不是钻牛角尖吗？”

“……你赢了。”

詹杨未傲无力地投降，迅速结束了通话。

万籁俱寂，四下无人，詹杨未傲反复深呼吸，还是没忍住把憋在嘴里的那句话放了出来。

“还本性……如果真有这玩意，雷灵根是钻牛角尖，那冰灵根的本性铁定是双标！”

詹杨未傲留在了凤溪市，许越岳也理所当然的留下来帮忙。

于是，东江市这间不小的租屋里只剩下了唐沐一个人。

属于城市的喧闹烟火够不着位于高层的房间，仅有夜色笼罩。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安静极了。

唐沐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了，长到他此刻在房中体味到了孤独。

他打开客厅里并不常用的电视，明亮的色彩映在眼底，热闹的音效和人声充盈了室内，暂时扫清了他略显低落的情绪。

有点无聊。

唐沐百无聊赖地戳着遥控器，掠过数不胜数的综艺和老电视剧，停在了一个播放着纪录片的频道。

配音老师的浑厚磁性声音，在室内回响：“越高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唐沐咽了口唾沫，瞅着电视上那些泛着诱人油光的食物，他果断支棱起来，冲进厨房飞快地下了碗面，充当宵夜。听着客厅里流淌而出的解说词，他站在冰箱门前稍作思考，选择了再往面里打两颗蛋。

他抱着面碗，就着简单调味过的面条，看完了一整集纪录片。

唐沐洗了碗，擦了桌子，又把客厅的陈设收拾了一遍，才终于混到了往日里睡觉的时间。

他洗了澡，关了灯，却迟迟没有关掉电视。

他站在电视前，沉默地看着它，仿佛看着一口能将他淹没的深潭。不知过了多久，电视屏幕上的广告已经轮播了不知多少个，他才抬手轻轻的关掉了电源。

被扫去的寂静与孤独，如潮水般反扑回来，裹着他沉入黑暗。

唐沐站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攥紧了手，沉重地呼吸着。

自己的卧室里还留着一盏台灯。唐沐循着微弱的光，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身后，一只手拽住了他。

唐沐吓了一跳，一胳膊肘抽过去，肢体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刺耳。他打到了身后的人，却仍是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唐沐闻到了曾经闻见过的一股味道，像是干花，残余着一丝极浅的香气，包裹在尘土里。

“顾苡谦……”

没有人答话，身后的人只是静静地拥着他，给他温度。

唐沐不知道为什么，忽地有些想哭。

说来也巧，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样的姿势。只是那时是顾苡谦执拗地锁着他，而他满心想逃。但现在，他向后靠了靠，两人贴得更近。

他似乎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

唐沐向后摸索，摸到了那把挂在对方腰间的长剑。他没有去进一步触碰身后带着温度的躯体，只是轻轻拽着冰凉的剑鞘。

两个孤单的人贴近了彼此。

沉默中，顾苡谦在他耳侧轻语：“睡吧，我守着你。”

唐沐的余光看见了顾苡谦指尖闪过一抹熟悉的亮光。上一次他也是这么让自己睡着的。

沉沉的睡意上涌，唐沐强行抵抗着，尽力攥住腰间的那条手臂。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连开口的力气都被渐渐抽走。

顾苡谦把陷入沉眠的人放进床铺，帮他掖好被角。

唐沐的眉眼蹙起，还残留着被拽入睡眠前的抗拒。

最后亮着的那盏台灯也被熄灭了，黑暗中有人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