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还记得杨家的屋子在哪里吗?世家的主屋里都会留着直接通往凤溪大学的传送阵法。按之前的判断,杨家那边暂时不会有人盯着,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会有人接应你。”
詹杨未傲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继续交代:“那两个人至少有一个受了伤。许越岳用他的本命法器打中了对方,他的弹药是特制的,会让对方带上他的真气烙印,12小时内不会消失。要是他醒着,你可能会更方便些……”
“真气?”顾苡谦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储物戒指,“足够了,追踪的法宝我自己有。稍后我去他房里一趟,激发之后即刻出发。”
“好,辛苦了。”
通讯所用的符箓暗淡了下来。上面摹画的符文比起最初模糊了不少,估摸着再用两次就差不多该报废了。
但顾苡谦并不在意,只随意地收好了符纸。站在楼沿的他引剑出鞘,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随即从高楼顶端一跃而下。
顾苡谦轻车熟路地翻窗进了屋子,但这次是许越岳的房间。
他从戒指里掏出两张用于隔绝灵气的符纸,贴在门窗上。接着取出一个蛋形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内。
那枚蛋自动晃了晃,自己倒了下来咕噜噜滚下了桌面。这个和鸡蛋看起来没什么分别的东西,却格外坚硬,掉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和石头坠地差不多。它略显欢腾地在房间里滚来滚去,大有种要把整个房间爬一遍的气势。
顾苡谦推门而出,免得自己的存在影响了它汲取房间内残留的气息。
漆黑的走道里,他抬眼往身侧望去,面前是另一扇门,门后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有些,想看他一眼……顾苡谦鬼使神差地攀上那扇门的把手,拧动了它,走向前去。
“砰!”
房门猛地合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趁着顾苡谦转身关门的空荡,压根没睡着的唐沐从床上翻下来,一把将他按在了门板上。
顾苡谦不知道壁咚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被面前的人逼近,两只手一左一右把他拦在中间。身后是冰凉的门板,身前是炙热的视线和温热的躯体。他只觉得一股热意猛地涌上他的脸,一时之间思绪混乱,手足无措。
“你……”顾苡谦仓惶开口,却被唐沐直接打断。
无光的房间里,唐沐笑得很是阴森,“逮到你了。”
“我就猜你没走远,肯定在什么地方盯着这边,保不齐哪次半夜就又翻窗进来。结果没想到这次竟然光明正大的走门,进步了啊。”
顾苡谦莫名的心虚,不敢直视唐沐的眼睛,“你没睡?”
“失眠了,很正常。”睡眠质量不好的现代人大方地承认,“这才刚过一点,也算不上晚,正好我们俩,聊聊?”
“嗯……”顾苡谦垂下眼睫,面露乖巧,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却很不老实地掐诀挥舞,点点灵光在他指尖聚集,是唐沐很熟悉的那个催眠术法。
唐沐中了两次招,没道理毫无防备地再遭第三次。
“梅开二度不够,还想三阳开泰是吧!”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顾苡谦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身后拽出来,施诀中断,那尚未成型的光点自然溃散。为了防止他故技重施,唐沐甚至攥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强行塞进顾苡谦的指缝里,彻底断了他施法的打算。
顾苡谦确实没了想法,却不是因为唐沐制住了他的动作,而是手心指间传来的触感和温度让他脑子瞬间宕了机。
顾苡谦想要挣扎逃离这里,却又不想伤到眼前的人。他试图把手抽出来,却被唐沐按得更紧。
顾苡谦放弃了,他闭上眼,语气近乎哀求:“唐沐,让我走吧……”
唐沐嗤笑一声,活像个逼良为娼的流氓:“我可跟你说,今天晚上,不把事情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我要去做一件事,马上就要出发。”顾苡谦实话实说,劝说着面前的人,“放开让我走吧。”
“去做什么?”唐沐咄咄逼人的气势稍缓,他空出只手,轻轻抬起顾苡谦的下颌,直视着他蒙着雾的紫色眼睛,“你跟我说实话,如果我不该知道你不开口也行。但,不要骗我。”
顾苡谦默然以对。唐沐逼视着他,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移开两人相接的目光。
顾苡谦僵在这里,度日如年。但在折磨里他竟然还体会到了几丝欣然。两人独处是他一直期待的境况,肌肤相接的感觉则让人如坐针毡,他夹杂在复杂的情感中间,无暇思量更多的东西。
唐沐叹了口气,放开了他。身体上的覆盖的温暖忽地消失了,顾苡谦猝然回神。
“成。你去忙吧。”唐沐甩甩手,不再为难对方。
“但是这一次,你还回来吗?”
顾苡谦愣了愣,迎着唐沐直勾勾的眼神,抿了下唇,“天亮前就能解决,办完事,我会回来的。”
“那就说好了。”唐沐拾起顾苡谦的右手,轻轻与他击掌,“办完你的事,你回来这里,我们好好聊聊。”
顾苡谦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自己说的“这里”是指东江,而唐沐却直接翻译成了回到这里,这间属于唐沐的小屋里。
唐沐笑得狡黠,他再一次扣住了顾苡谦的手,歪了歪头,“都击掌立誓了,可不能反悔啊……”
“苡谦。”
被直呼名字的魔修,呼吸和心跳一齐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