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周姐点了下头,加快步伐,大跨步的上了楼梯,心中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却多少有了些猜测。
果然,推开卧室门时,付立诚就见到妻子心情很好的哼着哝语小调。
虽然不明白妻子一个北方人,为什么喜欢的反而是江南这边的小调,但付立诚也没有多想。
只觉得很好听,希望每天都能听。
“爸爸!”三月率先看到站在门口,斜倚在门框上,眉眼放松的父亲,也顾不上帮妈妈整理(捣乱)衣物了,起身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就往高大的男人跑去。
付立诚轻轻松松将三头身小娃娃提溜进怀中,然后才大步走向妻子。
待走近了,他低头与吉雪四目相对,清晰的在她的眼底看见了璀璨的兴奋,男人低笑,嗓音浑厚好听:“绣品获奖了!”
这是一句肯定语。
吉雪脸上笑开了花,一把扑倒丈夫的怀中,死死的抱着他的腰,深深的吸了几口丈夫身上,叫她依恋的气息。
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吉雪的心情就不再平静,那一句金奖,那一句国家高级工艺美术师,肯定了她两世的努力,叫她的心里仿佛绽开了无数朵鲜花。
她必须找一些事情来分散脑中过于亢奋的情绪。
所以忙忙碌碌的开始整理需要带到J市的衣物,哪怕还要十天以后才能出发。
她甚至开始嫌弃自己的衣物太少,纠结是不是利用这十天的时间,重新给自己做一件大红色,喜气洋洋的旗袍。
又或者,学着大院里的女人们去烫一个新潮的头发,等颁奖典礼的那一天,她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出来,那是她渴盼两世的荣光,那是她太想要记录的一幕...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不真实,一切一切的飘飘然,再被丈夫拥抱进怀中的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
她的世界...安稳了。
这个男人,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给了她从未敢奢望过的爱情。
吉雪忍不住将脸埋在丈夫的胸口,环着他的手也收紧了几分,她忍住喉咙间莫名升腾起的酸涩,用颤抖的温柔语调,喃喃低语:“我很爱你。”
付立诚本来将碍事的儿子架在了脖子上,享受着妻子的依赖,只觉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却没有想到,定义下的太早,幸福这种东西,在相爱的两人之间,是无穷尽的。
这一刻,男人眸色深邃,如最浓重的墨,想要将怀里的女人吞噬一般,一双大手更是死死的扣住她的腰身。
显然,妻子短短的几个字,对于他的冲击力大的惊人。
须臾,男人又有些懵懵然,更有些恍惚,怀疑自己内心太过渴望这几个字,所以产生了幻觉。
其实他只要再追问一次就好,说不定...说不定就能再一次听到妻子对自己说爱。
只是话到嘴边,从来勇猛的男人,却尝到了胆怯的滋味。
...有些涩。
若是...
吉雪并不知自己表白对于男人带来怎样的冲击,她被勒的有点疼,却又变态般的,享受这抹疼,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叫自己清醒几分。
她也从未有哪一天,像现在这般,清晰的认识道,被忽略的遗憾...“立诚,我很爱很爱你,要是能早些遇到你,该有多好...”
再一次听到妻子的示爱,付立诚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得到确认后,除了巨大的惊喜,他突然有了些不知所措...原来自己也是遗憾的。
高大的男人沉默半晌,才哑着嗓音,难得感性说:“我也很爱你,如果能早遇见你18年就好了。”
闻言,吉雪眼眶猛的泛红,本就憋着的泪意,突然,毫无征兆的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落在地上...砸在男人的心尖上。
...生疼。
察觉到胸膛处的温热后,付立诚抬起一只大手不断的顺着妻子的后背,故意逗她:“别哭了,要不你把欠我的18年补给我,我把欠你的18年也还给你?”
明知丈夫可能忽悠自己,但是这一刻,格外依恋男人的吉雪依旧闷声问:“...还可以还吗?”
付立诚低笑,没有说话,只是附在妻子后背上,安抚式的大手慢慢变了意味...
吉雪...“孩子在呢。”
听见妻子似羞带恼的语气,付立诚眼神一亮,立马松开妻子,抬起粗糙的拇指,心疼的压了下她有些红肿的眼尾:“好解决。”
说着男人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稳住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三月,将小家伙飞快的送到楼下小张的手里。
小三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父亲嫌弃自己是个电灯泡,只以为驮着他跑的这般快,是在跟他玩儿,咯咯笑的开心的不得了,满屋子都是那稚嫩好听的小奶音。
直到他被一把塞给小张叔叔,一脸懵逼的看着头也不回跑上楼去的爸爸,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是又被嫌弃了。
三月噘起红润的小嘴儿,抱着同样懵逼的小张叔叔的脖子,叹气道:“小张叔叔,我要是也跟爸爸说‘我很爱你’是不是就不会被赶出来?”
小张老脸一红...这是他配听的吗?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被首长揍?
还有,他还是个光棍汉子,跟他讲这种话,是不是不大合适?故意埋汰他呢?
“小张叔叔?你知道‘我很爱你’是什么意思呀?总觉得三月是因为这句话被赶出来的。”
小张顶着一张黑红的脸,磕巴道:“不...不知道。”
“啊?原来你也不知道吗?小张叔叔你有点可怜,那三月跟你说,我也爱你,你会开心呀?”
“...我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你只要给我一颗大白兔就可以了...”
“...”首长,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