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着小道快步来到师家,无奈道:“这家人真是奇葩,也亏既明师兄不受这种人教养。”
师家的两个老东西正在劝说师父以大局为重,口中规劝着,三句不离孝道。
许令姜边听边走进去,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笑道:“受师兄的嘱托,来护人。你们接着讲,不必在意我,我一个外人不会掺和你们师家的事。”她说着走向师媛,听见师媛叫了一声“师姐”,轻轻点头,目光在师家人身上转了一圈。
许令姜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突然察觉到不善的目光,眼眸一斜,发现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女子,看向师媛的眼中淬毒,含着无法遏制的恨意,瞥见许令姜看过来,瞬间低下头,装成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收回目光,看向师媛,一副吓坏了的模样,还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角。
师伯伯到底是一家之主,身子骨虽不好,但脑子很清醒,面对师家几房的咄咄逼人,没有一点退却。但心中仍有孝道,对待父母还是恭敬有加。
师媛默不作声,只能听着众人谈论。
许令姜看着那几房丑恶的嘴脸,默默吐槽。她也不好管这种事,看着师媛低落的的模样突然感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可怕。
师家老东西看着师伯伯不好劝动,把注意转向师媛,一口一个好孙女。
师媛被吓到了,愣了一会,瞥见现身的师既明,心里有了底气,“祖母,我不欠本家的。七岁那年,明明是二房哥哥推到我,我站不稳撞坏了你的玉器,可你不但不信,还差点掐死我……棋姐姐给我的珍珠蝴蝶簪子被四房姐姐抢走了,静姐姐送我的花裙被四房另一个姐姐穿走了,我告诉祖父,祖父也只是劝我大方点,母亲带我去要回来,就因为四房姐姐不肯还,祖父你一把摔坏了……”
师媛哽咽着,泪流满面,这些话她从来都不敢讲。那时候她的嫡亲哥哥与祖父母闹得不可开交,周围的几户人家开始说她们一家四口目无尊长,她怕哥哥知道这些事情,去找祖父母理论,让人抓住把柄议论。
后来跟着哥哥去了益州,没有了祖父母他们,日子很快就好了,她也敢出府去买时兴的头饰,不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被抢走。哥哥娶了嫂嫂,日子就更好了,她也能时不时跟着嫂嫂去傅家的铺子,看那些首饰是如何制作的。
首饰盒渐渐装满,她开心地换了一个更大的首饰盒。可回到京城,她就不敢戴出来。
“三月中旬,祖父大寿,我戴着的珠翠花簪被你的大孙女抢走,你说我是姑姑,应该让着她,可我是姑姑,她这样做不是目无尊长吗?”
师媛看向师祖父,质问的语气让师祖父抬起手指向她,两眼一翻就要晕倒。
许令姜见状,高声喊道:“师老爷子,我身边这侍女医术不错,要不要给你看看?你年岁已高,万一出了点事,这师家就倒了。”
师祖父半睁着眼睛,要晕不晕的。
师既明走近,摸了摸师媛的头,叫了一声“父亲”就看向祖父祖母,冷漠地叫了一声。其他几房的人看也不看一眼。
青莲走到许令姜身后,趁人不注意偷偷将一张纸塞入许令姜手中。
许令姜低头看了看,是关于那户人家的情况,与四房定亲的嫡次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一家人就指望着秀才的嫡长子能够飞黄腾达,摆脱地位低下的商籍。可这秀才三十大几,也不见中个举人。
“师媛尚未及笄,是不会考虑婚事的。祖父祖母不用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我便是背上不孝的名声,也绝不会拿她来换取师家的名声。”
师家祖父道:“你可知你身上担着师家的责任,你若是……”
“祖母说什么也没用,还是想着如何还钱吧。我们长房当初被赶出去可是一分未拿,如今还欠着定远将军几千两银子,实在没法帮本家。”
突然被提名的许令姜抬头看过去,只见师既明扶起师伯伯就要往外走。
原本坐着的几房人一下子起身,作势要堵着去路。
师既明将师家伯伯与师媛护在身后,转头看向许令姜,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许令姜点了点头,身后的白莲与青莲亮出短刀,脸色瞬间变得凌厉,直直地盯着师家众人。她眉头紧皱,局面变成如此,倒是麻烦了。
师府正厅,师媛趴在师伯母的怀中,母女俩皆是心有余悸。
许令姜看向师既明,“师兄,这是撕破脸了,于你的仕途……”
师既明打断了许令姜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令姜,我懂你的意思,可师兄不是圣人,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做法。你与致远也有过相似的经历,难道不更明白吗?”
许令姜叹着气,心中不免担忧。天色渐晚,她起身辞行,不知不觉走到王府,抬眸看向王府的牌匾,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