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双目无神,嘴唇微动,最终脑袋无力点了两下,垂了下来。
他认了。
“老王!你糊涂啊!怎么能做下这等蠢事?”
啪!
刘掌柜愤怒的冲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脸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当初。
王刚正是他引荐,而进入仪华票号的。
王刚低声呜呜哭着,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也懊恼,自己一时气愤,怎么就听信了家里婆娘的蠢主意呢?
一切都完了!
“带下去!”
徐仪华手一挥。
两个侍卫拖着王刚离开了房间。
刘掌柜也招呼着其他伙计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了神色恢复如常的徐仪华,还有抱着手盘腿坐在床榻上淡淡笑着的朱林。
看来,你大中午的睡得挺不错呀。
徐仪华似笑非笑道。
还行。
朱林伸了个懒腰。
那个女人被你弄哪里去了?
徐仪华走动几步,确认屋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没人后,转身奇怪问道。
什么女人?
朱林笑道。
就是王刚口中湘春楼的香兰姑娘啊!别人不知道,可是我……徐仪华说到这,耸了耸鼻子干笑两声。我可能闻见这空气中的脂粉气,整个票号没别的女人,这脂粉气又是从哪来的呢?
我不知道。
朱林装模作样道。
你跟我说也没关系,我知道那个女人是王刚弄来的,其实,你只要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自然不会把这事怪到你的身上!
徐仪华露出了个笑容。
“呃……啥什么叫做对不起你的事?”
朱林奇怪道。
“想什么呢?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我可是在培养你,毕竟如你所说,再过几个月我要和燕王去北平,到那时,仪华票号的担子就得你来担!可如果你真做出了那种招揽青楼女子进票号乱来的事,岂不是对不起本王妃吗?”
徐仪华昂着头冷声道。
“好吧……可是王妃,我真不知道什么青楼女子!”
“等下我把昨晚所写的有关于票号的条陈给你,一共一百一十二条,换算过来是一万多两银子,你看完了,最近就把钱给我吧,有急用!”
“对了!下午我暂时不教新的记账法了,还有点事得出去,你要是没什么说的,就请你先离开吧。”
朱林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仪华却一动不动。
朱林耸耸肩,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披着的袍子顿时敞开,原来他的长袍还没扣上。
徐仪华脸一红,转身就走,关门时道:“你想怎么处置王刚?”
“我说了算吗?”
朱林一边眯着眼笑道,一边扣着扣子。
“当然。”
徐仪华道。
朱林脸一沉,停下了扣扣子的动作:“看来,王妃殿下你是确认这件事是王刚对我的陷害了,那就……打断他的脚,送到海南吧!”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徐仪华道。
“留他一条狗命已是我胸怀宽广了。怎么的,还以为我能原谅他不成?这种事可大可小,今天真被他冤枉成了,只怕我这手中三成票号股份没了,甚至别想在京城中待了吧?害我的人,不让他痛苦,难道还让我宽宏原谅吗?”
朱林整理好衣服缓缓抬头,盯着徐仪华,声音极为阴冷。
“我知道了。放心,此事也跟我有些关系,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许华心潮暗涌,却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穿戴整齐。
朱林从后门离开了仪华票号,踏着积水,快步往另一方向走去。
票号里知道这件事的伙计们自不敢乱说,下午依旧工作,仿佛这事从没发生过。
另一边。
朱林按照脑海中所记住的那个地址来到了京城中的这处院落。
只是。
当朱林走进院子,关上门,来到正对门的客厅时,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堂内。
那个之前给自己按摩的香兰头发凌乱,正蜷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腿,全身抖颤不止,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他面前不远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脖子上套上了绳索,面无血色,无情的舌头向外吐着,眼翻着白,死得不能再死了。
中年妇人正是王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