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
胡府管家胡彪上前搀扶着胡惟庸低声安慰着:“少爷走了,还请相爷节哀。”
胡惟庸麻木的双眼看着胡彪,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忽然双手猛的掐住了他喉咙。
胡彪眼睛登时鼓鼓的,脸色苍白,惊恐的掰着胡惟庸的手。
胡惟庸几乎要将胡彪摁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我,是死了儿子,不是死了老婆,节哀什么?杀子之仇,我必须要动!我要朱林死!”
“报报……”
胡彪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二字。
胡惟庸这才将手松开,往四周扫了一眼,原本周围那些抬头瞪眼看着的人立刻胆战心惊的将头低了下去。
胡惟庸袖子一甩从侧门离开了。
胡彪摸着喉咙苦着脸跟了上去。
……
燕王府。
徐仪华坐在厅堂侧位面无表情。
燕王来回的在屋里走着。双手背在身后,这模样不像个年近二十的壮小伙,倒像是个四五十岁的愁苦中年人。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妻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哗啦一声将袖子甩了甩。
“本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燕王妃,要随时注意礼节,大街上别人吵架,你跑过去看什么?现在这事几乎搞得满城皆知,你让本王的脸往哪搁?传出去,现在都以为是燕王府的人杀了人!你还帮着朱林,胡惟庸还不得恨死本王”
燕王很气恼。
徐仪华依旧沉默着。
她这样子已整整一下午了,她知道自己回家会受到燕王责备,只是没想到,直到现在天黑了,燕王依旧是一副愁苦之相。
上午时,燕王原本和其他几个小王爷跑到郊外去打猎,毕竟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燕王想借此加深和几个年幼弟弟的关系。
老实说。
大哥虽然为人仁心宅厚,平常跟大家都客客气气的,可和其他弟兄们总隔着些什么,没有兄弟间那种亲热之感,反倒多了几分亲戚的客气。
二哥朱樉三个朱棢两人早在几年前就分别前往了封地,多年没回来过了,和这几年生的弟弟们关系疏远得很。
因此。
年纪和弟弟们相差不大,上面又没有其他兄长的朱棣,反倒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大哥。
朱棣自然也乐于和弟弟们建立这样的关系了,朝中有人好生活,这句话就算是放在皇子身上也恰如其分,更别说他一个即将远赴千里外边疆的藩王了。
可是。
谁能想到,猎还没打完,家仆就急急忙忙报告,一张嘴差点把朱棣吓死。
燕王府撞死了胡丞相的儿子!
后来他急急忙忙回来,通过徐仪华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但即使这样,也没让他眉头舒展几分,反倒觉得徐仪华自找麻烦上身。
而徐仪华的对策也很简单,除了抱了抱孩子,单独和朱棣相处时,便一句话也没说。
“你倒说句话呀?”
朱棣看着徐仪华这副模样不禁心焦气躁起来。
此时的朱棣不过二十,自然无法与十多年后那个沉稳老炼精于世故的燕王相比。
“燕王殿下,我能说什么?向你道一声歉或者痛哭疾首的说自己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