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天空一碧如洗,大海之上万里无云,东琅海终是迎来了风平浪静的时候。
毒龙昨日从石洞刚回到住处,便觉胸绞疼痛,他惊觉木崖那里出了事,但当他赶到大船上时,就见木崖已经死了,这也罢了,可他养在木崖身上的蛊虫竟也死了。
他不免有些难以置信。
那蛊虫是他花费二十年精心养育的,平日养在他自己体内,但是自他发现木崖与他一般也是服毒之身后,为了让蛊虫吸收更多的毒物,他便将母蛊放进了木崖体内。
按理说,即便木崖死了,那母蛊也只会自己爬出木崖体内,并不会随木崖一同死掉,可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木崖死了,母蛊也死了。
这让他意识到,有人在木崖身上做了手脚。
他细细看过木崖的尸体,胸前有一处致命伤,那伤口确实能让木崖一命呜呼,但却不足以让母蛊也随之死去。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给木崖服过药,那药与他的毒蛊相生相克,且并不会为他所觉察。
这人是谁?
精心饲养了二十年的母蛊忽然死了,毒龙心中大怒,有心去探究竟。
然眼看着木崖又死了,宝月岛将将便要沉没了,若是再寻不到那东西,他这一趟便要空手而返了。
思虑再三,毒龙竟按下了心中的疑虑,一心只欲想法设法进石洞。
第二日,毒龙召集了众人前来,一起商议进石洞之法。
待赵信陵、笑笑与阿笨皆到了之后,过了许久,才见孙力一人姗姗来迟,百变娘子却自始至终不见身影。
“百变娘子呢?”毒龙吐了口烟圈问孙力。
孙力沉着脸答道:“娘子脸上的伤又重了,她不愿见人。”
说着,孙力有意无意的瞟向赵信陵,意有所指。
然赵信陵却是看也不看孙力,更是对孙力的话置若罔闻。
只有笑笑抹了抹唇角,笑着道:“那可是要卧床休息一阵子了。”
孙力闻言,脸色更沉了些,但也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向墙角靠坐了下来。
笑笑抿唇,施施然站在了一旁。
唯有赵信陵捡了一只凳子翘着二郎腿兀自坐了下来。
“也罢,”毒龙吸了一口烟,敲了敲桌面,“不等她了,今日叫你们几个前来,是因为我得了消息,知晓了那东西的所藏之处。”
“当真?”笑笑喜形于色,脸颊教往日也红了两分。
赵信陵看到笑笑的模样,咽了口唾沫,也忙附和道:“在哪?”
阿笨一如往常面无表情,不闻不问。
孙力也朝毒龙张望,粗声粗气的问道:“东西在哪?”
毒龙望着几人的反应,暗自点了点头,似乎几人都不像是杀害木崖之人。
“我已去过那地方,只是……”毒龙顿住了。
几人屏息以待,全都看着毒龙。
毒龙先看了一眼赵信陵,又看了看笑笑,掠过阿笨,最后眼光定在了角落里的孙力身上,“那石洞里有一道石门,我没寻到机关。”
“木崖呢?我去盘问他。”赵信陵说着作势起身,却被毒龙伸手制止了。
“木崖死了,”毒龙面无表情道。
“死了?”赵信陵大惊,“怎么死的?”
赵信陵是当真不知木崖的死讯,昨日他一日都在笑笑那里消磨时辰,并未顾得上寻毒龙说话。
毒龙磕了磕烟锅,“被人杀了。”
“谁杀的?”赵信陵自然不会怀疑一直与他待在一处的笑笑以及跟随笑笑左右阴魂不散的阿笨,那除了笑笑与阿笨,他眼角的余光划过孙力,心中自然有了怀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