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死了?”德慈大师这回面色有些难看了,瞥了一眼和朔,“瞧清楚了?”
“是,是,”和朔点头如捣蒜,“师兄们都瞧见了,德仁师傅方才也过去了。”
德慈大师闻言也来不及再问小和朔,旋风一般便朝门外走去。
宋真清与韦无冕金不换几人面面相觑,还是阿大先开口,“我在这守着住持,你们不妨也去瞧瞧。”
几人皆知天龙寺内一日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显然很不寻常。
说不准与宋真清的铃铛有某些关联。
宋真清正有这心思,遂与韦无冕几人跟在德慈大师的身后去往和明所住的禅房。
……
和明是住持首徒,在寺里颇有几分地位,平日里众僧都会等他一道做早课。
今日却久候不至,等僧人来唤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死在了房里。
宋真清到时,就见那和明被人脱了上衣呈在榻上,身前站着德慈大师并另一个和尚,那和尚身高六尺,相貌寻常,想必便是和朔嘴中的德仁师傅了。
见德仁师傅投来不解的打量,宋真清轻咳一声,大大方方道:“金兄会些医术,原想或许能帮上忙。”
德慈大师颔首,“多谢施主。”
言毕,朝边上让了让,意思不言而喻。
德仁师傅见状也“阿弥陀佛”一声,并未多言。
宋真清早先便听说过,这寺中除了住持,为首的便是这德慈大师了,所以只要德慈大师点头,别的人自然毫无异议。
德慈大师甫一让开,宋真清搭眼一瞧,便情不自禁愣了愣。
和明袒露的胸口处赫然印着一张血红的手掌,五指分明,节节显出血色。
但让她震惊的却不是这手印上的血色,而是她认得这手印,不,确切的说,她认得这种武功。
此掌法名叫无绝手,就在数月前,宋真清在阿二的包袱里瞧见过类似的功法秘籍。
说是秘籍,更像是随手的涂鸦,阿二说是师傅留给他的,并说师傅教过他们这功夫,只他没学会。
也就是说,阿大是学了这无绝手的。
可阿大习惯用剑,相处数月,从未瞧见他使过这无绝手。
当时宋真清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再回想,她不免又一次对阿大阿二两人师傅的身份生了疑。
会是阿大杀人吗?
宋真清摇摇头,阿大人虽阴狠些,杀人时也不太眨眼,但是,以阿大的脾气,若是与人有仇意欲杀人,恐怕入天龙寺头一天便将人给杀了,也不会等到此时,且还偷偷摸摸的杀人。
虽如此想,但宋真清以为还是要问一问阿大才好。
但阿大此时正在德善大师房中,宋真清只得将疑惑收进心里,准备回头再去询问他。
“施主是否有所发现?”德慈大师见宋真清望着和明的前胸好大一会,难免狐疑。
“呃,”宋真清这才恍然觉悟,她是个女人,此时盯着男人的胸口似乎不妥,忙退回了几步,让金不换上前。
金不换细细查看了和明的尸首,才对德慈大师道:“心脉俱断致亡,伤他的便是这个手印。”
德慈大师明显是有所猜疑的,闻言颔首道:“有劳施主了。”
“德慈师傅可知天龙寺中谁会使这功夫?”宋真清在一旁转了转眼珠问道。
“据贫僧所知,本寺功夫一脉相承,并没僧人练它脉功夫。”
天龙寺不只是皇家佛寺,也不仅仅是只会卜卦算姻缘的寺庙,天龙寺上下百十余僧众全是武僧,看似脱离凡尘的天龙寺,事实上,对于江南道乃至京城却是举足轻重。
从上天灵山的第一日,宋真清便发觉了这点,所以天龙寺的僧人做早课时除了念经还会练武。
德慈大师所给的答案宋真清并不觉意外,凶手之所以会用无绝手杀人,要么便是全寺上下都会这功夫,大隐隐于众,要么便是全寺无人得知他会这手功夫,小隐隐于人不知。
但如今给德善大师下毒的唯一嫌疑人也死了,所以不管是德善大师中毒还是和明之死,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死胡同。
寺里接连出了好几件事,天龙寺顿时风声鹤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