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火光照映在灵通的脸上,暖黄的光晕衬得他如同神邸一般,圣洁清冷,不容亵渎。
神邸低下头,神情肃穆,俯瞰众生,向尘世中苦苦挣扎的凡人,伸出了温暖的手:你有何苦何难?说与我罢
沈云舒坐立不安地拧着衣袖。
她要听这一卦吗?
若是听到不愿接受的结果,她能做到不心存芥蒂吗?
最后,沈云舒语气果断,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灵通师父请讲。”
灵通掐着手指,捻了几下:“若小僧没算错,女施主的此朋友,胜于朋友,而不曾落到爱人上,两相退怯,锢在原地。”
沈云舒内心不禁一动,诚心求教:“大师可知,我该如何解呢?”
“阿弥陀佛。施主囿于执念,内生心魔,然无缘无分,既无解,何不放手,忘却红尘,方解百愁。”灵通双手合十,眉目慈祥。
沈云舒的手指掐入手掌,可她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
放手?忘却?
这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她放弃那么鲜活的,陪伴在她身边的卓悯言,这怎么可以,又谈何容易
灵通见沈云舒一声不吭,面上一片愁云惨淡,便知她没有听进去,于是哀叹一声:“心生忧困不忘,身处囹圄无边。”
沈云舒慢慢松开手,手心已是青紫交错。
“不知灵通大师可是生而知之,若非生而知之,岂能无困,有了困惑,就放弃遗忘了吗?”
沈云舒咬着牙,语气有了一丝强硬。
灵通听后,不但没有气急,反而露出了一抹浅笑:“施主既已有了决断,小僧自不便多言。”
他的神色祥和。哪怕一个小辈在他面前放肆,他也没有半分不悦,依旧平心静气。
沈云舒愣住,失魂落魄般叩问自己,竟喜欢上如此不该喜欢的人了吗?
可答案,已经在她的心中了。
她必然要嫁给太子,而卓悯言,终究不过是年少一场梦。年少时遇惊鸿一人,从此不过是过客。
沈云舒内心百感交集,听到自己怔怔的声音:“多谢大师。”
灵通在沈云舒转身离去时,突然说了一句不似佛法的放纵言论:“人生苦短,行乐需及时。”
沈云舒诧异回头,而灵通平和凝眸。
沈云舒拱手拜道:“小女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