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颍这才反应过来,覃琛唤她的第一声竟是完全没有听见。
“阿姊您说什么?”
覃琛摇摇头:“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倒还是第一次见,骊贵君当真没有为难于你?”
“确实不曾。”萧颍放下笔,心中有事,索性不写了。她站起身,向覃琛告了个退,只说去屋里歇一会,便径自走了。
萧颍回到自己的寝殿,从多宝阁里摸出一大一小的两个檀木盒子。大的那个盒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两层形似白色鳞片的东西,但与麟片不同的是,这东西表面上竟似覆盖着一层绒毛。而小的那个盒子里放着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
萧颍分别打开看了看,确认无误,就将盒子交给长兴,并吩咐她转交与东宫的掌事,明日一早再着人送到覃芯宫里去。
长兴听闻,心中惊诧,一时没忍住嘴快就问了出来:“少主,这云鹿茸与灵钰石都是主上好不容易找来的,与你练武大有益处,芝兰阁的那位殿下又不习武,您把这两件宝物给他做什么?”
“让你送你便送罢,我自有我的打算。”萧颍摆摆手,并不愿多言。
长兴无法,只得悻悻地拿去给了掌事。
这云鹿茸与灵钰石均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与萧颍所练的功法十分对路,俱是能在打通关窍时护心养气的宝贝。只是萧颍如今对所习功法早已融会贯通,打通关窍易如反掌,所需只是时间和练习而已,再不需要什么辅助之物了。
这两件物件虽然宝贵,但在市面上却一直有价无市,只因其并不适用于所有的习武之人,与刚猛一路的功法更为相克,所以得用之人极少。而对于普通人来说,云鹿茸虽然有极好的补气养血的功效,但也并不是找不到可替之物,如百年人参,抑或是北狄产的一种麋鹿的鹿茸,都与其疗效相若,因此也极少有人用更为珍贵的云鹿茸来治病。而灵钰石对普通人来说就只有温养的效用,且其效果是需要经年累月积累的,一时半会并不能看到明显的功效。
萧颍想着覃芯这次是因她而病,今日还赤脚跑了出来,不知会不会又再着凉,而殿中地龙烧得那样旺,想必平常也是极怕冷的,这两样物件对她自己来说已无甚用处,对覃芯来说倒还合适,于是也没有多想,便命人将这两件送过去,权当做个补偿吧。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覃芯殿中地龙原是没有这么热的,只是他昨夜急病,所以宫人们今日才又烧得更旺了些。
且说自萧颍离开后,骊贵君就忧心忡忡地回到了覃芯寝宫,就见覃芯像只小猫似的窝在被子里,也不露头,怕他捂着自己,忙拉开被子。
覃芯见是父亲,也不躲了,朝门口望了望,知萧颍早已走远,又命宫人将镜子拿过来,左右照了照,自觉也不难看,想到萧颍最后说的话,想来是没有骗他的,心中欢喜,倒也不再哭了。
骊贵君瞧着他脸上分明泪痕未干,却又暗自欢喜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似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也只说出了一句:“过几日就要及笄了,芯儿要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