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停在王府偏门,这浩浩荡荡的一行车队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闭门谢客已久的临川王府来了人,这一消息,当晚便被一些有心之人知晓了,覃芯也不例外。
“临川王府今日里来了一队车马?”覃芯已梳洗好,正准备就寝了,便有小宫人前来报信。
“正是呢,七八辆车,没有走正门,在青衣巷的偏门旁停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迎进去了,并未见有人下车。”
“是谁家的车马?”
“车上有临川王府的徽印,应该是从临川来的。”
“临川来的?”覃芯想了想:“那许是送年货的吧。”
普通大宅子都有供下人出入或者拉货的偏门,临川王府自然也不例外,若是贵客或者有身份的人物,自然是走正门或者侧门的。眼看年节快到了,临川派人送年货进京来,也是常有的事,覃芯便没有放在心上。
“正是呢,不过殿下交代过有关临川王府的事,事无巨细,都需上报,宫外的行走们也不敢不报。”小宫人见覃芯心情还算愉悦,便有意替相熟的行走邀个功。
“嗯,做得好,日后便还是如此。”覃芯赞许地点点头,说着便示意身旁名唤如意的随侍打赏。如意从妆奁旁的小盒子里拿出两片金叶子,交给了来禀报的宫人。小宫人喜出望外,忙跪下磕头谢赏,心满意足地告退了。
待宫人们都退下了,覃芯躺在床上也没有立刻睡着,又将此事细细地想了一遍,还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什么年货竟然能装七八车那么多呢?如今临川王府中也没什么人了,如何用得了这么多年货?得再找个机会问问阿迴。
覃芯自觉上次与萧颍相谈甚欢,关系大有改善,便时常盼着再与她相见,可惜虽然俩人都在宫中,碍于礼教覃芯却不能时时去寻她,又想着阿迴还要准备入学试,还是暂且忍耐些日子,若她考得好了,自然有理由去恭贺她,若是考得不好了呸呸呸,阿迴自然是会考好的。
却说这一队车马进了临川王府,张管家眼睁睁地瞧着二十名少年陆陆续续地下了马车,都是年轻的少年郎,赶了十来天的路本该很累了,然而此时到了京中王府,却都兴奋不已,见周围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老人家在,便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张管家顿时觉得这下来的哪是什么少年郎,分明就是一群麻雀,直吵得她头晕眼花,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个管事的人说话。
“咳咳。”张管家清了清嗓子,发现并没有人理她。
“安静!”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人群瞬间鸦雀无声,却原来是甄阿父终于从车上下来了。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赶了十来天的路便有些吃不消,坐车坐得腿都麻了,在车上稍事活动了一下身子,好不容易才下得车来,谁知这群少年刚来府里便如此没规矩。
“一个个的规矩都被狗吃了?你们在临川也敢这样?这是京里!凡事更要讲规矩、讲气派,下回再让我瞧见谁没规没矩不成体统,看我不掌他的嘴!”甄阿父此话一出,四下里再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老管家身体可还好吗?”说着便朝张管家见了个礼。
张管家眯着一双眼,仔细瞧了瞧面前的人,总算是认了出来:“老甄家的,哎哟哟,这都七八年没见啦,我瞧瞧,跟上次没变多少,没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