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将盼复二字划去,可是这样一来,信上便又多了一团黑墨,索性又换了一张纸,誊抄了一遍。待墨迹干了,才折进信封里,只等天亮,便要托人将此信送到芝兰阁里去。
却说覃芯昨日晚间入睡前,心中思索着萧颍时而冷淡时而温和的态度,辗转难眠,直到后半夜才睡了过去。又因白日里逛园子,实在逛得累了,这一睡下去,第二日一早便起得晚了。
待他梳洗完毕,正打算坐下来用膳时,便有宫人递了一封信进来。覃芯习以为常,以为又是哪家王爵子弟邀他赴宴,便让宫人放在妆奁旁,待用过早膳再看不迟。
覃芯心中有事,今日就没什么精神,用过膳,便有些闷恹恹的,又去塌上躺了一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精神终于好一点了,才坐到妆台前,命如意为他梳头。
却说萧颍听完了讲学,在东宫已是等得心焦。她从未与覃芯通过信,主动邀约更是破天荒头一回,自觉身段放得够软,如今却好似吃了一个软钉子,左等右等也等不来回信,眼看都要用午膳了,便想着,不过是传个信而已,去或不去那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吗?又同在宫中,一早上竟然连个回信也无,办事真是磨磨唧唧,不够利索,又不知是不是在故意拿乔,心中便有了些怨气。
那封信始终就摆在妆台上,好几回覃芯都瞧见了,也没有去动它,直到如意无意中提了一句:“殿下,这封信好像是东宫里送出来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覃芯急忙拆开来看,见竟是萧颍的亲笔,心中只觉甜蜜欢喜,也不回信了,直接叫了传话的宫人来,耳提面命一番,就让他往东宫里去了。
覃芯又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自言自语道:“我说她昨日走时怎么那么奇怪,想来应该是考试考得累了。”
又命如意将萧颍送他的那副珍珠头面拿出来,挑了几样戴在头上,还是觉得有些素淡,想了想,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条珍珠坠红宝石的抹额,在额上试了试,鸽血红的宝石将将好坠在眉心,为他本就瑰丽的脸又添了几分容色。
传话的宫人来的时候,萧颍正好用完午膳,宫人没有带来回信,而是请她随他同去芝兰阁。
这便是要她去接了,萧颍心想,罢了,接就接吧,谁叫她有求于人呢。
萧颍到了芝兰阁,覃芯却还没有换完衣衫,又等了两盏茶的功夫,覃芯才施施然从内殿走了出来,萧颍见他一身盛装,眉间的那颗红宝石尤其夺目,便想起那日,为他挑选生辰礼,也曾见过一颗红宝石,心中暗道,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这红宝石果然是点睛之笔,只不过龚掌事所言不虚,那颗若是用来送他,确实是不够成色了。
覃芯见萧颍始终盯着他的眉心,便知今日这抹额是挑得对了,害羞地抿了抿唇,故作不知地问道:“你总盯着我做什么?是哪里没有理好么?”说着,还特意在额间轻抚了一下。
“我瞧着这红宝石成色极佳,形状大小都十分难得,便多看了两眼。挺好的,没什么不整齐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