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火对于天草四郎这位各面都十分符合他审美的圣人,是十分欣赏尊敬的,因此,面对他的态度也不一样,他向天草四郎点点头,“没系,我知道。”
奥伯龙顿时来了兴致,他扬起眉梢,“哦?你真的知道吗?逞强在这时候不是好事啊。”
封火抱起双臂,语气笃定,“这里并不是质『性』的空间,而是我的精神世界。我的没错吧。”
天草四郎略显意外地睁大了些双眼,不过思及面前的合作伙伴曾经完成过什么事,他又有些了地微笑起来,“是的,正是这样,这里是完全独属于你的领域,表现出来的正是你的心象风景。”
已经靠自己猜测到了这一点的封火并不惊讶,他只是再一次量了一遍自己的“心象风景”。
乌云密布的天空,雪白的雷电自穹顶劈,散开洁白而致命的枝条,枝条落向本是青翠的草地,便令土地变得焦黑,燃起的大火便汹涌地咆哮,浪花一般在草地上翻腾、彼此联结,最后形成一个又一个庞大而难以跨越的火焰圈。
而被那重重烈焰围拢的中央,便是一座远远看去阴森而不祥的黑『色』哥特式城堡……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魔王城。封火知道,那座仿佛这个世界一切不幸起源的城堡,城内际上是空『荡』『荡』的,除了正殿中的王座,再也没有任何东,荒凉得古怪。
封火定定地观察了那城堡半晌。
而且,在这里,并没有系统的存在。这个认知令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微妙的想法。
见他目光收回,天草四郎便接解释道:“我想你也意识到了,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我们并不是英灵。一般而言,从英灵座上被召唤现世的英灵,都是基于英灵本体的某一面而出现的投影,而非英灵本体,能力也与真正的英灵本体有察觉。现在的我们,就和那样的投影是差不多的『性』质,无投影经历了什么,都与本体无,本体最多只能保留非常薄弱的一点印象。”
封火若有所思点点头,“也就是我你们的样子做过什么,本体都不知道吧?”
没有兴趣进行解释,负责旁听的奥伯龙不客气地吐槽他:“总觉得你像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封火扬起唇角,“那奥伯龙觉得什么是奇怪的事情呢?挑战给每个路过的人一个免费拥抱算吗?”
奥伯龙唇边的笑容多了几分杀气,“哈——反正际上在驾驭身体的人是你吧,你想试试看吗?倒也挺不错的嘛。”看看是谁先吐出来啊?
天草四郎在他们两个人的幼稚园级别对话上升到吵架之前断了他们,他忍俊不禁地笑笑,“嗯,但是你并不会做出有悖于我们意愿的事情,这点我十分确定,其奥伯龙也是一样的吧。”
奥伯龙摆了摆手,头偏向了一边,“别加上我啊。”
“……那不一定哦,我只会随我心意来。”封火也欲盖弥彰地偏开视线,他话题转移回正题,“所以,这和我热昏『迷』有什么联系吗?”
提到这点,天草四郎眉间多了几分忧虑,“这个问题……其,你前往异世界的流程,大概以概括为,你的力量在异世界构建出一具空白的能够容纳英灵之力的灵体,我们这些英灵真名借给你,借此令空白的灵体获得能力,最后由你自己来驱使。这样起来,有点像是英灵与你合力形成的投影。”
“而英灵的能力本来只会影响到你在异世界构筑的灵体,但现在……”天草四郎的语气有些沉重,“似乎这份力量也影响到了现中的你的身体,你的身体能正是对于那部分力量出现了排斥反应。现在这里只有我与奥伯龙两位英灵,所以尚且控制在比较轻微的程度,但之后会怎么样,我们也不能确定。”
封火对于自己身体能出现异状这一结,反应十分平淡,既不慌『乱』也不焦急,“也就是,你们是来劝我的吗?”
天草四郎轻轻点头。
“是的,继续这样去,对你身体的负担或许会越来越大。”
奥伯龙却嗤之以鼻,“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接受的吧,不必废话了,圣人君。”他视线落在封火身上,“放弃是圣人君的意见,哪怕他自己也很清楚你不能放弃。至于我的建议嘛……”
——
病床上的黑发年眼睫颤动,但却始终没能翻开,好像连睁开双眼对他来都是一种艰难的运动,过了几分钟,他才得以真正地恢复意识,晶红『色』的双瞳失去了遮挡暴『露』在空气中,若是病房内有其他清醒的人,或许会被那双眼睛中闪的异样红芒所惊到。
但现在,唯一醒的人就是他,所以这异常的景象并没有第个人察觉到。当他再次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后,一切已经恢复如常。
封火没有立刻坐起身,因为他感觉到床边有另一个人的重量。他侧过脸看去,不知该是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内地认出了那张看了十几年的脸。
这家伙恐怕在把他送来医院后就没有离开,一直陪护到深夜,大概是在撑不住了,才靠在床边枕自己的手臂浅浅睡了过去。那头黑『色』短发『毛』躁地『乱』翘,身上还穿没有换的校服,本来熨烫好的校服也因为一天的忙碌而全是褶皱。
连接在身上的仪器正在忠诚地运作,不时发出一声表生命体征正常的滴滴声。封火没有出声,也没有去叫醒他,只是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些,盖在藤丸立香身上那件即滑落的,不知哪名好心医生所提供的白大褂扶正了些,这才放轻动作躺了回去。
初春的夜晚多还是有些冷的,要是感冒的话还得反过来照顾他。封火在心里对自己嘀咕了一句。
天蒙蒙亮的时候,有鸟儿聚集在病房的窗外,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藤丸立香小幅度蹭了蹭自己枕的手臂,一晚的血『液』不流通造成他整只右手都麻痹了,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后便听见身旁的:“醒了?”
藤丸立香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坐直身体,身上盖的衣服滑落在地,四肢的筋骨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而发出了悲鸣,他呲牙咧嘴地捡起白大褂,『揉』『揉』自己的颈椎,又掩不住惊喜地看向躺在病床上手机刷新新闻的封火,“醒、醒了!你现在感觉如何?还难受吗?”
藤丸立香又手探过来,想要去试他额头的温度,不过封火偏了偏头躲过了,后者放手机坐起身,“没事了。你怎么在这里,没去上课?”
藤丸立香顿时有些心虚,“那个……因为你一直醒不过来,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里。本来我父母也想来照顾你的,但是如是他们的话你会更不自在吧。”
想象了一藤丸立香那位同他一样缺根筋,且同样不遗余力对他散发善意的父母,封火差点控制不住嘴角抽搐起来,他头偏到一边正对仪器,从仪器的反光中藤丸立香的模糊表情收入眼中,“……我知道了,你是对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如不是藤丸立香靠得近,都没办法听清,“还有……谢谢。”
那几个音节听得清清楚楚的藤丸立香恍惚了。
他真的是在现吗,还是陷入了什么奇怪的特异点中?又或者,他掉进了梅林或者是谁捏造的梦境之中……!?封火居和他谢谢了!
不得了了,这比刑部姬突走出房间、法老王阁主动拆除自己建在迦勒底旁边的金字塔、兰斯洛特卿穿上危险野兽去找玛修还不思议!呃,等等最后一个好像是真发生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