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苓茴眉一皱,唇角刚动,周旦立马说:“好好好,不让她来。”
周旦见她情绪下去一些,便岔开话题,“我去给你买些吃的,想吃什么?”
许苓茴摇头,药生效,她晕乎乎的。
“成,我看着买,你睡会。”
周旦拿了钥匙出门,刚出楼道口,正对面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车牌号x打头,他看着眼熟。
等他买完东西回来,车不见了,停车位上空荡荡的。
电梯到了许苓茴住的楼层,他才想起来,昨晚来给许苓茴送东西,在同个地方,他也看到了一辆黑色越野车。一个小时后他离开时,越野车还在。
周旦走出电梯,在想许苓茴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被人给盯上了。
想着进门告诉她,让她警惕一下,一开门,就见许苓茴扒着沙发扶手呕吐,他吓得丢下东西,过去将人扶住。
隔着毯子,周旦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滚烫的温度,顾不得毯子上还沾着污秽,他将人连毯子抱起,直奔医院而去。
受凉引发的胃肠型感冒,医生安排好病房,给她挂上水。
周旦在一旁守着,见她面色苍白,额上没一会便沁出汗,病中仍不愿放松的眉头,担忧得不行。
他给喻初打去电话,喻初那有客户,走不开,让他先守着,结束了她马上过去。
周旦便按着医生的嘱咐,用冷水给她擦脸和手,反复擦了一个多小时,热度才退下去。
烧退了,人不再那么迷糊,干燥的双唇在动,说要水。
周旦借了隔壁床的热水壶,转身出了病房门,被一个男人迎面撞上。
男人道歉:“不好意思。”
周旦看着男人的脸,有些熟悉,他回忆片刻,迟疑地问:“白警官?”
“是我。”白述年抱歉地朝他颔首。
“白警官怎么在这?”
白述年抬起左手,轻轻晃动,“看、看个朋友。你呢?”
“我老板生病了,刚住进来。”怕他不理解,周旦解释:“就是那天帮你们拦车那人。”
白述年皱眉,“怎么突然生病了,昨天早上见面还好好的。”
“昨晚着凉了,今天起来又是发烧又是吐的。”周旦说着,注意到他话里的关键词,“白警官,昨天和我们家苓茴见过?”
“嗯,有个案子需要找她问话。”
“案子?什么案子,她怎么没和我说?”
白述年微伸脖子,往他右侧看,“可能来不及说吧。”
周旦问:“是什么案子?”
白述年将案情简要告知他。
周旦大吃一惊,表情满是不解,“怎么突然就我们三天前还见过的。”
白述年只答,案子还在调查。
周旦往右瞄一眼,人躺着没动静,“那白警官现在要问吗?她还没醒。”
“等她醒吧。”
“那白警官稍坐会,我去打点水。”
“好。”
见周旦走远,白述年走进病房。
三人间,许苓茴住最里面靠窗的一张床。
白述年走到床尾,单手撑着床后的铁杆,垂眸望着床上的人,坚硬的下颔似乎在动。
他呆站了片刻,直到床上的人因刺眼的光线,双眉紧锁,眼角皱出细纹,他才回过神来,将床边的帘子拉上,挡住光亮。
人逐渐睡得安稳。
没多久,有轻微的□□自她泛白唇边流出,白述年靠近去听,她在喊水。
旁边桌子上的水杯是空的,白述年向临床的病人讨了一杯,坐在床边,拿了只棉签,先将她干燥的双唇沾湿。又将吸管递至她唇边,让她含住,低声说:“水来了。”
许苓茴下意识开始吮吸,将大半杯水喝得精光。
他放回杯子,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温度微高。
吊瓶还没完,药液滴得很慢,顺着输液管看向她的手背,白皙的皮肉上印着一圈淤青。
他盯着那片淤青看,手刚要抬起,被电话铃声打断。
是覃照,说他还没联系上许苓茴,问他怎么办。
白述年瞥一眼床上的人,回道:“不用打了,她在医院。”
周旦打完水回来,白述年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
“白警官,她还没醒,您要不给我个联系方式,等她醒来我再告诉您。”
“好。”
留了白述年的联系方式,周旦将人送至楼梯口,折返回病房时,见许苓茴已经醒了,盯着天花板看。
周旦拉开椅子坐下,问:“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许苓茴摇头。
周旦倒了杯水,“你刚刚喊着要水,我打回来了,起来喝点。”
许苓茴脑袋微微一侧,视线转移到透明杯子上。
见她盯着杯子看,周旦疑惑,“怎么了?”
许苓茴吞咽一下,细长的颈子微动,她话对着周旦说,眼睛却一直盯着杯子,“周旦,陈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