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苓茴在挣扎中想起午睡时做的噩梦。梦里她种了一盆玫瑰,外头天气晴朗,她把玫瑰拿出去晒太阳。
过后不久,乌云聚来,狂风大作,她跑出去找玫瑰,却发现这么短的时间,玫瑰折了枝,花瓣凋零,一截掉在地上,一截还在土壤里。
掉在地上的那半截,玫瑰花苞指向的方向,有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它张大嘴,露出锋利牙齿,齿间还沾着暗青色的枝叶。
她的玫瑰,是被它硬生生咬下的。
倏尔,那条黑蛇朝她而去,她闪过身,翻滚着身体过去捡起玫瑰断枝,将锋利的断枝口直插进黑蛇的喉口。
玫瑰已断,但玫瑰永不败。
断枝穿透毒蛇的喉咙,溅出一股红色的血。
梦境消失,红色的血晕开许晏清的脸。
他的手已经贴在自己的胸膛,但他不敢用力,只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抚摸。
许苓茴停住挣扎,不再乱动。
许晏清感受到她的顺从,心情似乎变好,贴着她的耳朵轻笑出声,“苓茴真乖。”
他的手来到后背,寻到暗扣。
“苓茴,你今天不该来。微姨都对你这么狠了,你不该来。”
许苓茴的呜咽声也止住了,平躺着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她偏过脑袋去,露出一大片白嫩脖颈。
许晏清心情大好,脸贴上去,沿着耳根和脖颈轻嗅,“苓茴,你忘了我没关系,你骂我恨我也没关系,只要能留住你,什么都好。”
“苓茴,如果当初我妈没有带我回许家,如果时间停在8年前,该多好。”
他好似陷在回忆里,动作变得愈加轻缓,钳制她的力道也略微小一些。
许苓茴睁开眼,看见他眼睛闭着,她深吸了口气,鼓足劲用脑袋撞向他,额头剧烈的相撞让她太阳穴一阵晕。
没理会这股眩晕和疼痛,她挣脱出一只手,攥成拳头朝他腹部连着攻击,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她拿掉嘴里的手套,大声喊“救命”。
“苓茴!”
许苓茴又猛地扇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偏过去,另一只手挣脱的同时,两手推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得后退。
她眼疾手快,推开人便跑,边跑边喊救命,可跑出没几步,许晏清追上来,她被捂着嘴重新扔到稻草堆上,这回她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许晏清再次压上来,恶狠狠地说:“苓茴,这是你逼我的!”
他再次将手伸进她衣服里,直接挑开了暗扣。
他的唇朝她的眼睛靠近,她拼命躲开,被捂在他手里的嘴艰难地哼着声。他的嘴唇贴上来了。
许苓茴闭上眼,绝望地任眼泪掉落。
突然,有重物碎裂声响起,她脸颊边被裂开的碎片划过。她睁开眼,见到白述年举着吉他,吉他面板裂开,面板碎片有些在许晏清背上。
白述年铁青着脸,抓起许晏清的后领,将人提起,狠狠掼到墙上,震起一片墙灰。他挥拳相向,拳头在距他眼角几公分处被他拦住。他迅速抬起脚,膝盖用力顶上他的小腹,在他疼得弯腰的瞬间,手肘掷在他后背。
“混蛋!”他啐了一口,见人瘫在地上,他又抬脚踢一下他的腰侧。
白述年转身,朝许苓茴走去,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走近之后将人裹在外套里,解开她手脚上的束缚,他紧紧抱住她。
他轻抚着她散乱的头发,把发尾的结梳开,盛怒过后声音有些不自然,但他极力用温柔的语气开口:“没事了苓茴,没事了,我在,别怕。”
许苓茴紧紧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柔软的针织料子,眼泪糊了他半个胸膛。
白述年伸一只手进去,牵住她的手,牢牢攥住,“没事了,我们先离开这。”
他把人拥在怀里扶起,余光瞥到许晏清已经站起来了。
他揽着许苓茴的肩,想带着她跑,身后许晏清却拎起墙边一个空酒瓶,朝他们挥来。
躲避不及,他侧身,将许苓茴整个护在怀里,用后背接住那个啤酒瓶,同时一个踢腿,踢在许晏清腹部。
碎片跳开,雨滴般落下来。
许苓茴哽着声音喊他:“白述年!”
白述年忍痛回道:“没事。”
他用力抱一下她,随即松开,轻推她一把,“你先走,快走。”
“白述年。”
“先走,我一定追上来。”
话落,他后脖子挨了一拳。
他转身,迎面有个东西飞来,有光反射进他眼睛里,眼睛条件反射地眯起,那个透明冰冷的东西擦着他的眼角,掉在他脚边。
他恍惚一下,随即清醒过来,许晏清挥着拳头,正中他右眼。
他倒在地上,有黏糊糊的液体自太阳穴流下来。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人出现重影。
“多管闲事。”他看见他又拎起一个啤酒瓶。
寂静的巷子突然传来喧闹声,去而折返的许苓茴带来帮忙的人。
许晏清见状,丢下酒瓶,往巷子另一边跑。
见人跑了,白述年松了口气,卸力般地躺在地上。他往脸上濡湿的地方摸,沾到一手血。
找不到出血口,他伸手往上胡乱摸,突然被人攥住。
“你乱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