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知道自己的情绪让她内疚了,忙解释:“苓茴,阿姨没有怪你,今天换了别人,阿年也会帮忙的,别说是你,他更会出手。我只是担心会不会影响眼睛。”
医院那边没有确切消息,许苓茴也不敢说得太绝对,“阿姨,医生说伤在眼皮上,没有伤到眼睛内部,不过还是得等检查,您别太担心,不然白述年没法安心养伤。”
徐念点点头,进厨房去给他装吃的。
许苓茴想起白述年的嘱托,跟进去问:“阿姨,您几天吃药了吗?白述年说你知道他受伤,肯定会担心,让您别忘记吃药。”
“还没呢。”
“那我去给您拿,您放哪了?”
“在电视机旁的架子上。”
“好。”
许苓茴在电视机旁找到一个医药箱,里面大大小小的瓶子放了一小箱,她拿一些起来看,都是调养心脏的。
她把整个箱子拎过去,徐念找了三四个瓶子,倒了半个掌心的药。
许苓茴看她吃药和吃饭一样的神情,心一揪一揪的,“阿姨,您的病,很严重吗?”
徐念笑了笑,“老毛病了,又上了年纪,严不严重就那样,别担心啊。”
吃完药,徐念把打包好的饭菜拿给她,“苓茴,阿年说医院人多,不让我去照顾他,我拗不过,就麻烦你和小应帮我多看着他。”
许苓茴接过保温盒,在她肩膀上轻轻靠一下,“阿姨,您放心,医生说三四天就可以出院的,您好好照顾自己,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好,那你也照顾好自己,别累着。”
“嗯,我会的,那阿姨,我先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
怕白述年等太久肚子饿,打车和下车进医院的路,许苓茴都用跑的。到病房前,她调整一下呼吸,又整理了被吹乱的头发,这才笑着走进去。
病房今天住进来一位老婆婆,许苓茴和人打过招呼,朝白述年走去。
白述年正在看书,听到脚步声,把书阖上放好,“来了。”
许苓茴放下书包和保温盒,给他支起桌子,“等久了吧,饿不饿?”
“还行,中午和小应吃得多。”
徐念打包了两人份,许苓茴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和他一起吃。
椅子比床铺矮,她伸手夹菜得抬高手,有些费力,白述年把桌子往左边挪一点,让她坐上床来。
“不用了,我这样就行。”
“我怕你把筷子杵我嘴里,上来。”
许苓茴端着碗坐上去,这回手不用抬高。
闻着熟悉的味道,白述年有些担忧徐念,“我妈没什么事吧?”
许苓茴把多油的菜夹到一边滤干,再夹进他碗里,“阿姨多少会担心,但我看着她吃药了。”
“那就好,我睡前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放心。”
“嗯。”
吃过饭,许苓茴把今天发的试卷,外加元旦整理的笔记,放在擦干净的桌子上,“理科试卷看看题,会的可以不做,文科试卷一定要做,还有笔记,之前我给你的,你背完没?”
白述年皱起眉,扯到右眼的伤口,他连忙放松,但口气郁闷,“我这住院呢,还得学习?”
许苓茴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末日了也得学,杨老师说了,这次期末考,你要再没进步,她就要采取雷霆手段了。”
“除了让你和我同桌,还有什么更雷霆的?”
许苓茴听出他这个“更”字的意思,丢下准备拿给他的笔,“你这话,是觉得跟我同桌很憋屈?”
白述年默默拿起笔,举起试卷挡着,两分钟后,败下阵来,移开试卷,讨好似的说:“现在倒也不会。”
许苓茴揪一把他的病服袖子,“明天我就给你加餐。”
白述年苦笑,握着笔做起题。
许苓茴则把床头桌的东西收好,在那学习,等喻初来接她。
她今天除了上课和坐车,其余时间都在到处跑,现在歇下来,觉得小腿肚一阵酸涩。
她把左手伸到椅子下,一下一下捏着泛酸的小腿,捏一会便换手捏右腿。
捏到作业完成得七七八八,两条腿的酸软还没见褪。她放下笔,站起来伸伸腿。
余光瞥到她起来,白述年笔未停,说:“写完了去护士站帮我拿药,他们应该太忙了,晚上的药没拿来。”
“好。”
护士站离他病房不远,来回五分钟,许苓茴顺道去热水房,把他的水壶打满水。
回到病房时,看见床边多了大半桶热水,她坐的那张椅子,被转过正对热水桶的方向。
许苓茴放下药和水壶,装作不懂地问:“你想泡脚啊?”
白述年藏起左眼的视线,不去看她,口气略微别扭:“给你的。”
“哦~给我做什么?”
“泡脚。”
见他耳根开始染红,许苓茴笑了笑,不再逗他,只叮嘱道:“纱布还没揭呢,就别乱动了。”
“贴着纱布,又不是全瞎了。”
许苓茴矮下身,去寻他躲藏的眼睛,顺着他的话打趣:“要是瞎了,我是不是得负责你后半辈子,不,后七十多年?”
白述年丢下笔,扯着嘴角笑,“那么自信我能活到八十多九十?”
已然忽略了她话里的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