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放行了。

陆新雅慢吞吞地朝楼梯口中，胃里仍然有些不适，而且还有点头晕。

或许真有可能是哭太多而缺氧了。

“封瑜——”

忽然手腕上沉下一股力道，陆新雅还没来得及回头跟封瑜白对视上，他就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我送你上楼。”他绷紧下颌线，黑眸定格在她脸上，“上楼就乖乖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听到没有？”

陆新雅点头，抓紧了他的衣服。

封瑜白放心不下她，没再继续处理工作，而是陪她一起躺到了床上，见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打开蓝牙音响，放了一曲舒缓的轻音乐。

他翻身，把她拥入怀中。

宽厚而温暖的胸膛，像有种别样的魔力，伴随着音乐悠扬的旋律，很快陆新雅就睡着了。

正如林念柔所说，陆新雅还是做噩梦了。

梦里林芳仪一袭红裙，还是白天那把擦得光滑发白的匕首，狠狠地朝着她刺过来。

梦里的她反应很快，把刀折了回去，一刀稳稳地嵌入林芳仪的颈部大动脉，她看到鲜血往外滋，急着上去捂住她的脖子，但林芳仪还是死了。

“不要，不要。”

“不——”

陆新雅从噩梦中惊醒，封瑜白也醒来，打开床头的灯，帮她擦去脸上的汗水跟眼泪。

“做噩梦了？”

陆新雅嗯了声，“梦里我真的变成了杀死芳仪的凶手。”

“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你是今天压力太大了。”他柔声安抚。

床头昏黄的灯光倾斜下来，柔和了他原本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整张脸褪去了几分硬朗，显得清润不少。

陆新雅的手在被窝里捏成拳，倏而又松开，像是缓了口气，从梦境里彻底抽离出来。

她伸手抱住了封瑜白。

“封瑜白，如果今天中枪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样？”

封瑜白声音顿时沉下来，“我不会允许这样的可能。”

“如果呢？”

封瑜白的脸色如覆寒霜，“那我掘地三尺也会找到开枪的凶手，九十九道酷刑把他们折磨得生死不能，最后陪你一起下黄泉。”

“呸呸呸。”

陆新雅急忙伸手拍了两下他的嘴巴，“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只要帮我报仇，然后好好活着就行，这才是我的愿望。”

代替她的那份，活下去。

封瑜白轻轻托住她的脸，目光幽邃，“换做是我死了，你还会觉得活着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吗？”

“我……”

陆新雅被他的问题难倒。

她想，如果是刚穿书的那会儿，她心硬得跟块石头似的，只当这里面走剧情是过任务，所有npc都没感情，也对封瑜白无半分情愫，她应该能做得到。

可今时不同往日。

她想象不出来离开封瑜白后，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或许……

她会有跟他一样的选择。

“那我们就彼此做个约定。”

陆新雅再仰头看向他时，眼底多出几分坚定，一双眼被灯光映照得亮晶晶的，“如果我们有一个人死在前面，另一个人一定不能寻短见，要代替他那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