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楹打了个寒颤,抬眼看着镜子里一嘴泡沫的人,心说,我真是淋了点儿雨就脑袋进水了。
简单的冲洗结束,阚楹走出浴室,房间空无一人,谢惊昼还没回来。
阚楹走到床前,看了几秒孤零零的大床,须臾,她弯下腰把床上铺着的蚕丝被掀开,三下五除二地将它卷成了条竖在床中间。
半夜的时候,她待在左边看书,让谢惊昼待在右边,不管谢惊昼是睡觉还是熬夜,反正她稍微熬个夜就天亮了。
阚楹想得很周全,一直到她阖上眼睡着前,她也没想过又是割稻子又是逛夜市的自己能不能还剩下精力来熬夜。
谢惊昼从外面推门进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侧躺在床一边,睡得很沉的阚楹。
背脊微微蜷着,褪去了白日的清冷孤傲,显得有点儿乖。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走过去,等走近了,才注意到床中间竖着的条状物。
“……呵。”
谢惊昼俯身,屈指挑散了卷成条的被子。
很是漫不经心的动作,甚至没刻意躲着人,再抬眸时,他看着依然睡得很香的阚楹,扬了下眉,慵懒低哑的笑溢出来,意味深长:,“殿下,你似乎太信任我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彻底陷入昏暗,淅淅沥沥的雨水颇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户,借着一丝月光能瞥见雨中摇曳的月季。
床铺下陷。
连带着胳膊也被迫动了下,割晚稻留下的酸胀痛感刹那间席卷神经末梢。
阚楹微微拧眉,往前伸展了下手臂,还是很疼,疼得让她做梦也莫名其妙地委屈,“疼。”
很小声的嘟囔,偏偏让旁边的谢惊昼听了个正着。
昏昧的光线里,他侧躺过来,单手撑着太阳穴,被月光勾兑出些许温柔的目光落在阚楹脸上。
刚刚凶巴巴打他的人,眼下,秀气的眉尖轻蹙,瞧着可怜巴巴。
谢惊昼单臂撑床坐起来。
床铺被带得一晃,阚楹不舒服地伸着胳膊,下一秒,细细密密的疼再次宛若针扎似的涌上来,阚楹抿紧唇,脸上小表情更委屈了。
谢惊昼目光复杂看着她,半晌,他轻揉了几下后脖颈,才放下手妥协似的捏住阚楹的胳膊。
“长公主。”简简单单三个字仿佛压他舌|尖,带着深夜里的暧昧,“我这是不是算大逆不道了?”
谢惊昼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隔着薄薄的布料,几乎能触及下面凉润柔软的肌肤。
阚楹睡得迷蒙,恍惚间以为是守夜婢女在揉按,于是,她还大方地翻了个身。
谢惊昼两肩一僵,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被阚楹压在下面的手。
再看始作俑者,竟然一无所觉地把脸颊埋在枕头里,闷着声吩咐,“腰也按按。”
谢惊昼盯着阚楹衣衫下的那截腰肢,再情绪难辨地抽出他被压住的手,不经意间带起衣衫的边角,月光下都能看见那处白得似极润的玉石。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一声不吭地喝下整杯的水。
谢惊昼等嗓子不再干燥后放下杯子,一向没脸没皮的他,难得犯了难。
他倒是挺乐意上手,唯独后续有点麻烦。
阚楹想起来后什么样子暂时不论,关键他也不是很信任自己面对阚楹时的意志力怎么样。
这谁能忍得住?
反正他不行。
谢惊昼和睡着的阚楹对峙了能有几秒,又听见阚楹在那嘟囔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认命地上手继续给阚楹揉捏胳膊,至于其他地方,别说碰了,连看也没多看几眼。
只是揉着揉着,谢惊昼的动作又慢了下来,表情凝重。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长公主胳膊能这么软,身上能这么香?他怎么稍微碰一下,香味就丝丝缕缕氤氲开来,天罗地网似的兜头盖脸地裹住他的感官。
“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谢惊昼自控了快半小时,阚楹可算不皱眉了,他低嘲一声,起身下床。
只是,刚拧着门把手推开一条门缝,心脏倏地像被刺棘狠扎了一下。
谢惊昼撩开眼皮,眸底的温煦和情|欲悉数敛尽,漆黑冷戾。
这就是系统给他们下的捆绑限制,夜里十二点后必须在一个屋子里,否则就会有逐渐上升的痛感。
他第一天尝试完,吐了血差点当着阚楹面被送走。
谢惊昼轻笑了声,随即松开门把手,他转过身,先看了看床上睡得一无所觉的阚楹才瞥向床脚处仿佛睡死过去的兔子111,微眯了长眸。
也不知道这只兔子红烧完还能不能活蹦乱跳。
少顷,浴室里有水流声响起。
阚楹惺忪地睁开眼,似听了几秒辨别出是水声后,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嘀咕道: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