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在答卷,阚楹……像在阅卷。
【阚楹这左画一个圈右画一个圈的架势,好像御书房里朱笔挥洒的皇上啊。】
【可能在公司里审报表审多了?】
【哈哈哈有人记得第二期节目组前薛玉昆采访阚楹,三个默契问答结束后,被阚楹要求剩下的一起呈上吗?】
【我当时还说阚楹像皇上似的让薛玉昆呈上奏折(狗头)】
直播间观众们讨论阚楹的时候,谢惊昼也在偏头看阚楹,圆珠笔尾端时不时顶一下侧脸,像是百无聊赖下的行为。
他看了一会儿,视线挪到阚楹桌上那个孤零零的纸团。
果然。
长公主一碰到正事就很难再分出其他心思。
谢惊昼收回目光,随意地翻看卷子,看着看着,蓦地一笑。
大雍朝前期,不太看重算术,但阚楹认为赋税分田、兵器制造、籍贯统计等一系列事情都离不开算术,也省得官员初入官场被手底下人蒙蔽,便在科举中适当地考核一些算术相关,久而久之,学子们也重视起了算术。
他当时也说不清抱着什么心思,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把《九章算术》看完了。
教室里,笔尖在卷子上沙沙作响。
有的人东张西望,像周寂和郑既扬,也有的人互扔纸条,像梁照清,他为了一部英语电影的台词把全教室的人几乎都霍霍了一遍。
吧嗒。
第三个纸团掉在桌上。
阚楹眼也没抬,继续在卷子上作答和圈画,直到全部写完,才朝桌上未拆开的两个纸团投去个眼神。
先拆开的谢惊昼之前扔来的那个纸团。
一行放纵不羁的草书跃然纸上。
[同学,明晚爬山看夕阳吗?]
窗外楼宇的阳光逐渐明亮起来,手里的纸张仿佛也透了光。
阚楹也没回他,叠起来放在一旁,转而拿起了梁照清扔来的那个纸团拆开看。
【谢惊昼真的在很认真玩校园py】
【我的重点在爬山看夕阳啊!!!!】
【怎么了?它也和今晚月色很美有相同的意思?】
【今晚月色很美,我在瓜地扎猹哈哈哈哈。】
【你们不记得《完美同行》放过爬山花絮吗?他们一起爬山看朝阳了!而且还在朝阳升起来的一瞬间亲亲了!】
【哦——四舍五入谢惊昼在和阚楹讨亲亲(笑容逐渐变态嘿嘿)】
“咳咳!”薛玉昆很做作地咳嗽了一声,“时间到了!请大家停笔交卷!”
他刚喊完,眼前就拍来了一张卷子。
阚楹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喙,“批。”
“……”薛玉昆能怎么办,他自然是再次认命地拿起阚楹的卷子,照着节目组一早准备的试卷答案批改起来。
嗯?
嗯嗯?
薛玉昆越批眼睛瞪越大,批到后面,连嘴巴都快张大了,“你桌洞里是不是藏了答案?!”
阚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说——”谢惊昼懒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混不正经地笑问:“老薛,你在怀疑全直播间的监考观众吗?”
“呃。”薛玉昆挠挠头。
其他三组见薛玉昆那番表现,一个个惊奇不已,商佳禾直接开了口,“阚楹多少分?”
多少分?
薛玉昆盯着卷子上的回答和圈画,喃喃道:“我想给她个120分。”
其他人:???
很快,阚楹的卷子和节目组给的答案一起被传阅了下去。
商佳禾等人看完,心甘情愿认可了薛玉昆的话,这卷子给120分还真说得过去。
这次的临场测验,阚楹和谢惊昼一副开了挂的架势,直接拿了两个100分,毫无疑问地成了四个小组的第一名,获得2分,小组积分合计3分。
薛玉昆将卷子全收了上来,“下一个流程是前往第三个环节的目的地,根据本次测验得分,每个小组的交通方式也不尽相同。”
他走到门前,弯腰做出请的手势。
谢惊昼站起来后,刚要叫阚楹,结果就注意到阚楹竟然还没起身,而是用手机打字像是在回什么消息。
他绕过讲台过去,也没看手机页面,“工作上的事?”
“不是。”阚楹顺手将桌上的几个纸团收起来,余光扫到其他三组快离开教室了,也从座位间起身,淡淡道,“走吧。”
阚楹先出的教室门,谢惊昼不紧不慢地缀在阚楹旁边。
根据薛玉昆的话,他们要从这栋教学楼穿过连廊到另一栋教学楼的一层,连廊有六七米远的样子,两侧是连片的玻璃。
窗明几净,阳光明朗。
“谢惊昼。”
“嗯?”
阚楹侧头看他,“你想去看夕阳?”
谢惊昼一怔,随即,眸底沁出笑,“想和你一起去。”
他心里有点惊喜阚楹还会想起拆开他扔过去的小纸条,也有点惊喜阚楹会问出来。
他扔的那个纸条的心思也很简单,他想亲她。
虽然两个人已经有了极为亲密的关系,但他在镜头前反而不由自主地想要收敛,亲吻是他们间的事,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哦。”阚楹眼见着他们快走出连廊了,微抿了下唇。
她快走几步,在谢惊昼惊讶的视线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扯到了镜头死角。
勉强从墙角映进的阳光,细细碎碎地在两个人身上投出一个个不规整的光影,显得角落也明亮了起来。
阚楹压着谢惊昼的肩膀,踮起脚,亲了上去。
彼此呼吸交织时,谢惊昼还能听见一声含糊的冷哼,“麻烦死了。”
他心里倏地塌软了一角,低下头,沉浸在这个短暂的亲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