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和救护车前后脚赶到，陆九追着过来，心中隐隐不安。

看到侧翻白车的刹那，他急忙拉开车门大步跑过去。

彼时，朝阳已经协助医生将浑身是血的霍远琛抬到担架上。

“还活着，别紧张。”朝阳好心提醒。

“霍总？霍总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病人已陷入昏迷，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

陆九挽起衣袖，露出精壮的小臂，“输我的，我和他一个血型。”

陆九将现场交由顾六处理，跟随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待血液平缓的流入霍远琛体内，陆九才倒出功夫，用另一只手背抹掉额上急出来的热汗。

“医生，他怎么样？伤得厉害吗？”陆九提心吊胆地问。

霍远琛若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命也走到头了。

“初步检查，身上多处挫伤，多处骨折，头部受到撞击，不排除有血块的存在，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陆九懊恼不已，颓了一会儿，马上联系霍老爷子，同时联系公关，让人将消息压下去。

霍氏无主，B市商圈狼多肉少，霍氏岌岌可危。

朝阳顺道去警方警戒的红色跑车处打听了下情况，陈晚凝失了点儿运气，当场身亡。

待朝阳回来的时候，樊允歌脸色发白，额上布满冷汗。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叫席医生来家里，我们今天先别去医院了。”朝阳担忧地问。

“他怎么样？”

朝阳耸了下肩，“不太好，但还有一口气，陈晚凝死了。”

樊允歌收紧五指，银牙咬着下唇，“爸爸呢？”

“警方需要了解点儿情况，你不方便，樊叔就去了，很快就回来。”

樊允歌脱力般瘫坐在座椅上，一时间像低血糖一般，皮肤发凉，浑身软绵绵的。

在等待的几分钟里，她想了很多。

或许霍远琛就这么死了，带着对她的爱恨，也可能还活着，樊允歌说不清她更希望哪一种情况发生，绞尽脑汁也分不出来，脑子里像浆糊一样乱成一团。

听到朝阳回答的刹那，她竟先松了口气。

霍远琛没死，她对他就没有亏欠，樊允歌心想。

“我没事。”樊允歌重新坐好，系上安全带，“按原计划去医院，你送我去。”

朝阳小小年纪，却给足了她安全感。

他坐上驾驶座的刹那，樊允歌皱在一处的眉目舒展几分。

倒不是樊正国不行，是她不想再将父亲置身于危险之中。

樊允歌不敢想，如果没有霍远琛，今天死的恐怕就是他们一家。

每每想到这，就避不开细究对霍远琛的亏欠。

感受到身边人情绪的波动，朝阳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别想这么多，至少大家都活着，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樊允歌轻叹，车子缓缓路过警车，她示意朝阳先停一下，降下车窗知会了樊正国一声。

“去吧，路上慢点儿。”

樊允歌脸色苍白，挤出一个微笑，“没事，还有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