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憾却出言阻挠,“贺昂你不必跟着殿下,方大人就在不远处,他们会好好汇合的”
望着上级不容置疑的眼神,贺昂终是颔首,领命停了下来。
“喏”
一个无甚背景的小小参将,是想巴结容王与他平起平坐吗?方憾对贺昂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渐起杀心。
这小子并不知晓今日的计划,方憾回想贺昂平日里虽低他一头,但更得众将士的拥戴,便思量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也除掉这个祸患了事。
殷秀别在一旁暗自观察方寒盟的左膀右臂,思忖得到的情报果然准确,他们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方憾与贺昂多有矛盾,正好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你送容王殿下回到方大人那里去,好生保护”
“喏”
殷秀别的亲信得了令,护送容王离开,殷棠之回头望了一眼皇叔,用眼神示意他多加保重,便夹紧马腹,纵马启程了。
碍眼的人总算都走光了,方憾大为舒心,他与叔叔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中。
统帅十万大军的两名将领,一左一右,伴着殷秀别走向死鹿,贺昂有些佩服这位华王,此时他一个亲随也无,就这样跟着他们走,果然胆识过人,可那方憾却不以为然,他暗自嘲讽其自视甚高,尤不自知已大祸临头。
殷秀别翻身下马,走向死鹿,他从战靴中抽出匕首,一个横拉,剖开鹿的肚腹,将内脏掏出,鲜血放尽。
见此情景,两位将军俱是心生敬畏,这华王可不像那位容王殿下,他是真刀真枪从海岛那偏僻之所一路拼杀而来。尤其是方憾,他心有余悸,更暗自佩服叔叔的计谋,他大可不必与这位王爷正面较量,也能治他于死地。
殷秀别默默处理着鹿,他也在思索着,这方憾会怎么对付他,是拔刀相向?还是引他到什么僻静之地,当成一场狩猎中的意外,乱箭射死他?
随行的贺昂也在诡异的氛围中有了不祥之感,他看着殷秀别,此时也察觉出方大人是要利用这场围猎,除掉这位王爷,可他一向光明磊落,虽与这位阵营不同,也不耻于这种暗害的招式,不过容不得他细想,那方憾就又开口了。
“王爷,我刚刚好像听见鹿的呦呦叫声,前方似乎有鹿群,我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方憾指向不远处,那里林木森茂,视野闭塞,于此地瞧不太清楚,于是殷秀别一马当先,朝那处而去。
穿过层层密林,他们终于到达鹿鸣之地,那里确实如方憾所言,有鹿群聚集。
三人搭弓射箭,惊得群鹿扬起四蹄纷纷逃窜,方憾大喝一声,争先挥鞭催马,紧追不舍,其余二人也跟着他,跃下陡坡,追逐鹿群。
可是殷秀别与贺昂到达坡下时,却怎么都找不见方憾,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知所踪。
“方将军”
两个男人大声呼唤,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正在两人纳罕之际,破空一道利箭袭来,直指贺昂!
“小心!”
情势间不容发,殷秀别来不及拔剑,却舍身挡在了贺昂身前,他用手臂堪堪挡住箭矢,虽带着护腕,却还是被锐利的箭头刮伤了。
“王爷!”
贺昂大惊失色,急忙查看殷秀别的安危,见男人小臂被割破,鲜血渗出,忙撕下衣摆,为他包扎。
“方憾!!!”
两人大喝,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阴险小人仰天大笑,却并不恋战,他收了弓箭,即刻转身离开。
那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坡上的?贺昂疑心有密道,于是朝着方憾消失的方向,就要催马疾驰,可殷秀别觉出不妥,立刻阻止他。
果然在须臾间,大地震动,有一块巨石打那处滚落,直直向着他们而来,这番突袭的始作俑者还是那方憾,他抽掉巨石底部的楔子,打算将坡下的两个男人一起消灭。
巨石速度极快,连马匹都躲闪不过,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低谷,下去容易上来难,眼看避无可避,就要被巨石碾压,殷秀别在千钧一发之际,放弃乘马,他主动迎向石块,抽出伏晟剑,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扎入石块中,男人借力攀上巨石,双脚不住蹬踩。
“贺昂,把手给我!”
贺将军立时明白了王爷的用意,他飞身一跃握住男人的手,也踏上了巨石,石块还在不停滚动,他们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其下,变成一滩肉泥,幸亏两人的身手都很了得,他们配合默契,一前一后,终于逆向而行,跳下巨石。
巨石在低谷环绕一圈,终是冲破一道缺口,朝着深处滚去,两个男人一身尘土,默默注视着两匹骏马,被碾死在谷底。
可危险还远远没有过去,不多时便有浓烟升起,天气本就燥热不堪,所以星星火苗瞬间就起燎原之势,贺昂大骇,这火难道也是方憾点的?他竟如此歹毒,不惜放火烧山也要结果他们?
他想的没错,这火确实是方憾及其亲信点的,他早已备下暗号,一经得令,那些隐藏于草丛中的兵士就引燃火苗,不足十人便纵起猛烈的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