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琉珊的心情愈发晴朗,她自顾自喋喋不休,说些对未来的期许规划。
“暂且不办婚礼也行,要不先订个婚?呃还有等我们成亲了,等我们成亲了我们住哪里好呢”
琉珊望一眼春从,她此时此刻竟然学会了为别个着想,属实罕见,她是真心喜欢眼前这条鲤鱼化的龙,于是想了很多,妥协很多。
她这个夫君可是自诩的一村之长,捡了一窝小妖回来,料想将来也是放心不下他们的,不能与她长长久久地待在北海,她作为他温柔解意的妻子,当然是要迁就一番啦,勉为其难在陆上待着也行,反正遇到春从后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标准,当初他还是鲤鱼精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还曾幻想过,只要春从说喜欢她,她就排除万难,不顾面子也要跟他好
琉珊就这样靠着春从,想些有的没的,她很快想起素素来,对了,这只小狐狸被那恶鸟打成重伤,作为朋友,她理应关心一下。
“春从”她摇摇身边的龙,“素素怎么样了?父王那里好像还有一些进献上来的仙丹灵药,我拿些给她用用?”
某村长代其表达感谢,他让琉珊放心,有沽儿和祀太,还有寥寥在,素素很快就能无碍了。
听他提起沽儿与祀太,某公主也认可地点点头,这对师兄妹真是越来越出名了,连他们北海都有不少水族前去就医,她现在不再避讳,也想着过几日去向他们讨点安胎药来吃。
临近龙宫,琉珊又念叨起某条龙。
“咦?泓峥去哪里了?”
“他回山了。”
“啧啧啧,真是不嫌腻歪,定是又回去守着沽儿了”
要是身边这条龙也能学学他表弟就好了,思及此,某公主不免羡慕又嫉妒地揶揄一番,却是忽略了春从愈发凝重的表情。
泓峥沽儿春从一脸忧虑地想着,他们两个的未来之路定是崎岖坎坷的
于此时,泓峥已经降落于峥山之中,可他的步伐极为缓慢,一步又一步踟躇地朝着医馆走去,他要维持住常态,不能让沽儿察觉出任何端倪,那个秘密,他一定要守住!
“完美!”
医馆中响起祀太的赞叹声,他刚刚在小师妹的协助下,为厌夭实施了一场刳破之术。
倒回到几个时辰前,泓峥与春从刚走,祀太便打起了别的主意。
他仔细检查昏迷不醒的厌夭,动手除去他破烂不堪的上衣,让其袒/露整个胸廓。
“嗯”
某白龙伸出一手拇指,顺着小道士的任脉滑上滑下,重点触摸他的胸骨附近,据沽儿说,这厌夭心有九窍,这胸骨之下可就是那颗九窍之心,素素刺中了他的膻中穴,现下那里仅留一道细长的切口,血已凝固,看上去似乎并不如何严重。
可是看着不严重并不代表真就如此,沽儿寸寸触摸厌夭的四肢头颅,已是意识到这位道长的伤处深达肌理骨髓,乃是最为严重的损伤,他四肢筋脉被彻底挑断,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只一层皮尚能遮掩一二,将他一身败絮骨肉浅浅藏于底。
厌夭的情况非常糟糕,是她见过最难治疗的患者。
“师兄,我们先从哪处着手好呢?”
沽儿抬头询问祀太,想听听师兄有何好的建议,她此时心情急切,总怕厌夭处于这种濒死不醒的状态久了,整个躯体会从内部开始腐坏掉,那就彻底回天乏术了。
可是某白龙却显得不慌不忙,他仍是用拇指绕着小道士心口的剑伤按来按去,似是在寻找着什么,片刻后,他终于眉目舒展,勾唇一笑。
“小师妹,这小道士身上可有一样稀罕物”
什么稀罕物?沽儿不禁腹诽,皱眉打量一身褴褛的厌夭,实在不能认同师兄的说法。
见师妹不信,祀太便握着她的手,亲自带着她寻摸一番。
“你压一压他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沽儿被师兄引领着,仔细触摸那里,很快感觉到了不同。
确实有些异样,厌夭的胸骨之下,仿佛多了个什么东西,似骨非骨,极有韧性。
女孩不免好奇地问道,“师兄,那是何部位?以前在人或妖身上都不曾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