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欲言又止,他很想知道自己侄子所做之事是否成功了,遭受如此创伤,若是未达目的,那岂不是叫人失望透顶。
祀太偏过头看向他,很清楚他想问什么。
“哼!这小子位置倒找得准,扎的也足够深,不过我有的是方法将之恢复完好,殷秀别,此番虽不是你动的手,但你也袖手旁观了不!是你默许他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认是不认?!”
男人毫不逃避,目光炯炯与之对视,“是!是我默许他这么做的,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接受,事成之后放阿容自由来去的条件,我不想伤他性命,他也不想受我管束,只有这样的结果,我们才能达成和解!”
“呵你倒是够坦率”
祀太有些欣赏殷秀别,这男人还算坦荡,比那个道貌岸然的太傅可强多了,不过当他发现这人指腹上的黑色梵文时,立时恢复警觉。
那似灼烧过的黑色印记是一枚法印,想来定是那大鹏金翅鸟所为,如此便弄清楚了这凡人是如何破开结界,进入山中的。
某白龙正欲质问一番,恰在此时,殷棠之幽幽转醒,他轻吟一声,半掀开眼皮,迷蒙地朝上望去,很快认出了祀太。
他浑身脱力,腹部两侧也一抽一抽地钝痛着,可他竟然笑起来,第一时间问道,“祀太那精/关是不是已经被我破坏掉了?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
“闭嘴!”
祀太难得动了真怒,他气地点了殷棠之的哑穴,让其暂时无法说话,可他手下动作不停,一直在认真地处理伤口。
殷秀别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只见祀太将两处创口外的衣料剥除一部分,暴露伤处,然后施展灵法,从指尖射/出数道灵线,这些细如蚕丝,闪动光泽之物很快纠缠在一起,结成一张密网,自行覆盖在两侧伤口上,那血立时止住,殷棠之的脸色也逐渐平静下来。
“好了,血暂时止住了”
祀太舒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看向殷秀别,“殷王爷,今日之事先这么算了,你且速速下山去,至于阿容,我自会替他恢复如常,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但作为一名医者,决不允许他这样伤害自己!”
听闻此话,男人沉下脸很是不满,他好不容易上山一趟,却一事无成,自然极是不甘心,他与阿容之间的事情可以暂缓,但是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见沽儿一面!
或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殷秀别刚要开口提出异议,就见医馆的大门再次敞开,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出现在了眼前!
她一袭玉红裙衫随风舞动,绵雪星星点点地落在她鸦黑发间,女孩长睫微动,便让一粒雪屑消融在瞬息之间,对比殷秀别的欣喜若狂,她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却是眸光沉沉,极力维持着木然。
“沽儿!”
男人朗声深情呼唤,情不自禁地朝她走去,祀太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背影,此时此刻后悔不迭。
他今日真是好心办坏事,麻烦一件件接踵而至,现在好了,沽儿的现身就意味着他的师父、那泓峥也紧随其后。
尤其是那条龙,他今日也时常想起他,不过每每在脑海里浮现一次,他就愈发忐忑难安。
殷秀别思念沽儿叫念念不忘,祀太想起泓峥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果不其然,不待殷秀别再多看女孩一眼,泓峥便瞬间挡在了沽儿身前,他身如闪电,刹那间掠过男人,在其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前,就将之定在了原地,某条龙打算待会儿再解决这个凡人,现在,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条出尔反尔的白龙!
彼时,他与沽儿刚刚从北海接回委蛇,一行归来,从北坡进入峥山,临近碧花潭时,这位上古大蛇多有兴致,于是他与女孩便尽地主之谊,带其四处游览一番。
可是很快,他就察觉出了异样,他请老前辈见谅,说罢就飞身腾空,开始巡视起自己的领地。
此时他离自己设下的结界边际很近,抬头一望灵罩的穹顶就知晓了问题所在。
这结界刚刚被谁加固了一层,此时山中,除了他以外就只有祀太有此法力了。
某条龙越想越不对,他当即开启天眼通,很快望见另一侧的山脚下聚集了大批凡人,在定睛看去,山间某处,祀太正在赶路,那方向应是要回医馆去。
泓峥的脸色愈发难看,他顺势看向医馆,一眼望去便知道其内正发生着事端,那殷棠之刺伤了自己,而他对面的,也是一个凡人,那是
殷秀别!!!
他怒火难抑,就要飞去医馆,可此时,沽儿开始大声呼唤他,委蛇也飞身而上,想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老前辈,看看你这徒弟干的好事!”
“小友,不要激动,我与你同去”
泓峥这才缓和些许,他带上沽儿,与上古大蛇一道赶赴医馆,半路上,他们途径村子,却发现一众村民正站在村口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