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大蛇看着自己的爱徒,不免满心遗憾。
沽儿她非常聪颖伶俐,于医道很有天赋,他当然有意将这套最得意的奇技传授给她,可惜这孩子勉强算个妖,却灵力低微,这般技艺她想来是学不了了。
委蛇思量片刻,终是敛起心神,专注应对眼前之事,他一手指甲变得奇长且锋利,幽幽闪动着青白光彩,就这样划上了创口。
肌理被层层割开,却无丝毫血迹,那处细长的精/关很快暴露无遗,静待被完全摘除。
此时的殷棠之睡颜平和,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这是他无悔的选择,是他迈向新生的第一步。
与此同时,诊室外的三名男子却相处的极是尴尬。
时间倒回些许,彼时的祀太正扶着殷秀别行走在回廊中,某白龙巡视一圈,很快选定了一间诊室,于是马上领着男人进入其中,不过冤家路窄,他们刚跨过门槛,就发现此间被条龙捷足先登了。
啧!泓峥这家伙,气息竟能做到丝毫不外泄,仿若空无一物,想来功力已臻化境。
“哎呀贤弟,我还以为你回碧花潭了呢!”祀太又望一眼身侧的男人,料想其必不受泓峥待见,于是接着道,“我和他换个地方吧,就不打扰你清静了”
“慢着,你们进来。”
泓峥立于诊室中央,背对着他们淡然说道,祀太听其言,只好无奈妥协了,他扶着殷秀别坐好,也择了个近处坐了下来。
没过片刻,祀太又腹诽起来,他以前怎么没觉出这诊室如此狭□□仄呢?此刻他浑身不自在,眼睛几番逡巡,却总是避不开另外两个家伙。
唉,这两个存在感极强的男子可真是讨厌得很呐
泓峥终是回转过身,他极力忍耐不去看殷秀别,对方也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若对视几眼,难保不会再次发生冲突。
这诊室中愈发容不下他们三个了,祀太憋闷不已,不想继续待在如此凝滞的氛围中。
“贤弟,殷王爷,咱们换个地方如何?就去医馆的正堂吧,那里宽敞!”
等了半晌,泓峥才应了一声表示同意,再看那殷秀别,也缓缓道出一个好字。
某白龙总算舒出一口气,他率先打开门,准备搀扶殷王爷出去。
“祀太兄,我已渐好,就不劳烦你了”
男人感谢道,然后挺起胸膛自行缓步离开,祀太耸耸肩膀紧随其后,而泓峥则等他们到达后方才现身。
此时漫天飘着鹅毛大雪,纯白晶莹的雪花落入天井中须臾间铺满一地,四周银装素裹,真是好一个琉璃世界。
祀太心中的郁气总算消散些许,他面朝天井,眺望四下,见雪如梨花乱舞,碎琼堆砌,不禁想吟诗一首抒发下感慨。
“冰雪襟怀”
可惜他才念了半句,就被某条龙打断了,泓峥与殷秀别分坐两侧,终究还是看向了对方。
“殷秀别”
泓峥略看他一眼,随即垂眸吹皱面前的茶汤,浅尝辄止,片刻后,他才接着道。
“你要如何对外宣称殷棠之的事?”
听闻此言,祀太惊讶地转过身来,他心道这条龙一向淡然处世,今时怎么这般古道热肠,竟关心起阿容来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原来还是为了沽儿呀,他那小师妹必定会向殷秀别询问此事,可这条醋龙也一定不愿看到两者接触,所以只好亲自代劳,转述给她听了。
这般拐弯抹角,果然谈情说爱的众生皆是不可理喻的。
某白龙一边腹诽一边找了张圈椅坐下,他当然也想听听这位殷王爷的打算。
见泓峥并不是朝他发难,而是问起要紧事,殷秀别也暂且放下成见,认真思考起来。
早些时候,他那侄儿让他昭告天下,说因自己感染时疫日久,终致损伤根基,再不能人道了,可他并不想如此宣告。
同样身为男子,自是感同身受,这般说法太损害阿容的声誉,他不愿让侄儿留下如此名声,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
在场一众皆是男子,殷秀别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可没成想,那祀太却立时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尔等的医理知识极度匮乏,要不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谁说摘了精/关就不能人道了?只是阳/精无法输送,绝了后代而已”
殷秀别似懂非懂,斟酌一番,谨慎地问道,“所以祀太兄的意思是还能用?”
“当然能了!那处并无区别。”
某白龙戏谑地竖起食指,比了个一柱擎天的手势,对面的泓峥见他轻浮做派,很是不满,目光冷冷地射了过去。
可祀太的劲头上来了,竟至毫无所觉,他继续滔滔不绝,觉得自己是在普及正经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