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是好了”
眼见女孩有了表情,神色生动起来,男人看在眼里,心中仿佛有暖流划过,不禁跟着笑起来,随即他趁势送上关怀,展开天马皮裘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你穿的单薄,可不要着凉了”
厚实修长的裘衣将沽儿全身罩住,殷秀别退后半步打量一番,甚是满意。
玲珑娇小的女孩本就粉雕玉琢,此时狐裘加身,更是衬的发如泼墨,唇如鲜樱,见者无不赞叹她貌比仙姝的姿容,皆是痴痴相看,沉迷不已。
若是这天上来的仙子能再笑一下就好了,刚刚她眉眼一舒展的瞬间,好似绮丽百花在冰雪之中绽放,是何等的绝世独立。
可惜,众人的期盼很快落空,沽儿并没有被裘衣熨帖温暖到,相反,她垂眸定定凝视身上一番,想到了什么,立时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皮毛?”
“这是狐”
殷秀别丝毫不计较她生硬的口吻,他对她予取予求,有问必答,可是刚说下一个字,他却猛然醒悟,明白她为何蹙起了秀眉,态度大变。
是的,他猜对了,这一件纯白狐裘让女孩想到了素素,她那好姐妹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这让她如何能忍?
沽儿激动难抑,气得嘴唇发抖,一把扯下狐裘扔在地上,她心口剧烈起伏着,很快背转过身,握紧双拳,可却并没有逃跑的冲动,如今的她极其迷茫,不知道这天地间还有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想起龙王敖顺的话,那一句“你的存在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每每想起,都让她痛彻心扉。
是呀,她身为大鹏金翅鸟的宿命通,怎么能再回山去,她会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想到这里,她不由蹲下身抱紧自己,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冷,一颗心好似凝冻结冰,仿佛下一时便会碎裂成渣。
女孩的背影太过伶仃孤苦,殷秀别定定注视着,心疼至极,他想走过去安抚她、抱紧她,可是横于眼前的裘衣却让他踟躇不已,想到刚刚是自己考虑不周,惹她生气,遂自责地叹息一声,无奈只能作罢。
他不再靠近她,只是说道,“来人!拿件棉衣来!”
“喏!”
小芒子随即领命,先是矮下身蹑手蹑脚,一把将裘衣拖走,而后飞也似地奔回殿中,翻找出一件织锦缎夹棉大氅,匆匆抱着赶了回来。
“皇上”
小太监垂首躬身走过来,双手捧着氅衣高举过头顶,以为主子仍想亲自为沽儿姑娘披上,可是男人望一眼女孩,暗自沉叹一声,终是没有伸手接过。
“小芒子”
殷秀别递出眼色,示意一番,小太监很快心领神会,转身朝前走去。
直到停在女孩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小芒子斟酌一番才轻言细语道,“沽儿姑娘,这是件絮棉花的大氅,求你先披上吧,雪下的愈发大了,您可千万别受寒了,都说医者不自医,在小的心中,再是高明的御医也比不上您,若是怠慢了害您生了病,小的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位说着说着还带上了哭腔,话语中充满自责,沽儿再不能无动于衷,一时心软缓缓转过身,无奈地望着他。
“我穿上就是了”
“沽儿姑娘,小的这就给您披上!”
小芒子立时眉开眼笑,展开大氅妥妥当当地伺候女孩穿上,一旁的殷秀别默默注视着,眸中藏满似水柔情。
可是不多时,这一件御寒的冬衣亦引得女孩情绪起伏,因为那青莲色的锦缎上满是金色团龙,她想到了谁自然不言而喻,眼泪随即在无望地思念中再一次扑簌簌滚落。
男人见此,双手倏然握紧,双眼迸射寒光,已是在心中将泓峥大卸八块了数遍,却难消心头之恨。
呵!龙吗?他越想越有一种东施效颦之感,人间的帝王皆自诩是真龙天子,可那天地间真正的龙又何曾瞧得起他们?穿上这一身身布满龙纹的华服就犹如匍匐在龙族脚下,谄媚至极地借着他们的名气标榜自己,现下想来这是多么的可笑又可怜。
他殷秀别不需要!!!
他说到做到,从此以后,除了必要时为彰显帝王至尊,其余场合,他的服饰上皆是一条龙都没有,日常起居用具,也尽量减少龙纹装饰,总之,他不想眼前时时有龙出现。
宫中一众大都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他们的皇上明明是唯一一个受天命庇佑,享真龙现世的帝王,却为何突然之间极度讨厌龙呢?
只是,这其中的爱恨纠葛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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