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娜、沽儿,这里还需一时半刻才能完工,你们还是先回暖阁叙话吧。”
某公主无奈地瞥一眼哥哥,如今他当了皇帝,自是金口玉言,她首先是臣,必须遵命行事,只好暂且作罢,不情不愿地回道,“是皇兄,臣妹告退”
可她正要拉着沽儿离开,女孩却让她稍等一下,而后径直看向男人,开口问道,“殷大哥,你这是为何?是不是我占了你休息的地方?若是这样,请你另找一处安置我吧,随便哪里都可以”
闻此言,芳娜立时附和,“皇兄,沽儿说的极是!这垂政殿乃处理政务的地方,天天人来人往的,沽儿一个姑娘家待在此地,怎么想都不合适嘛!你不如将她安排在安排在”
某公主停顿片刻,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地方,却又一一否定了,那些宫殿全在后宫,如此不就像昭告天下一样,坐实了沽儿的身份吗?不好不好,都不好,还是
“皇兄,你让我带她回公主府吧!沽儿沽儿,你跟我回去吧!那里我说了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咱们姐妹俩畅谈一夜”
芳娜两头劝说,惹得殷秀别一脸不悦,正要否决,却见沽儿为难地先开了口。
“芳娜,我还是待在这里吧,我”
女孩有口难言,她愿意留下来是想要及时获悉牧龙的动向,那大鹏金翅鸟可是叫嚣明日就要去杀了泓峥,她虽无甚实力,但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他!
男人观察一番她的表情,就知其打算,很快走近两个女孩,轻声说道,“芳娜,沽儿既然愿意留下来,你就不要勉强了。沽儿,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是担心牧龙随时可能会来,所以才在此临时住下,我并无别的意思,只是想护你周全,你可明白?”
殷秀别一脸真挚,沽儿先前就决定要相信他,所以今时很快点点头,表示理解。
芳娜将他们有来有往地互动看在眼里,差点憋出内伤,她就是不信,不信兄长一点私心都没有,可她难道还能当众揭皇帝哥哥的短吗?答案当然是不能,所以她只得攒着一肚子怨气,无处宣泄。
沽儿见她一脸不快,还以为是自己拂了她的邀请惹她不高兴了,忙一边赔不是一边挽着她回了暖阁。
殷秀别默默注视着她们消失在销金帐后,一脸若有所思。
芳娜猜的没错,她这位兄长的确夹带了私心,他将沽儿安排在此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入住皇宫不久,身边并无任何后妃,所以近期只修缮了帝王专属的寝宫,其余的暂且未动,年久失修的宫殿他自然不能让沽儿入住,至于他自己就寝的奕善宫,让其居住暂时也并不妥当。
如今,他可是掩饰了真心,与沽儿以朋友相称,所以如何让她接受住在那里?思来想去还是这垂政殿最好,他平日大多数时候都在这里处理政务,她与他仅有几墙之隔,随时都能见到,让他分外安心,再者,他又在此添置了床榻,更是实现了与她朝夕相伴的愿望,一时的权宜之计能如此妥善,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了。
至于今后,作为他未来的妻子、历颂的皇后,沽儿应该享有的一切,他一定会百倍千倍地送上,椒房金屋自不在话下,就是那等独一无二的山奇海宝,她若想要,他寻遍四方,也要双手奉上,只求讨她欢心一时。
男人又陷入畅想,为脑海中过于美好的景象暗自欣喜,他忽然觉得,不如就从明日起开始筹划吧,先琢磨些小事,他想到什么就让内廷掌事们去办,至于加封与大婚,就命礼部尚书事无巨细地去准备吧!
仅仅隔着一扇帘幕,可这对殷氏兄妹的心情却是迥然不同,哥哥正满面春风,妹妹却是满心郁结。
阁内温暖如春,既有地暖又有炭火,芳娜还命宫女拿来手炉,执意塞给沽儿。
“沽儿,你看看你,那么憔悴,眼睛都哭肿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宫女们退下后,她们便分坐炕桌两旁,一边用些汤羹点心,一边叙话,不过自从进了暖阁,女孩的话就愈发少了,只有寥寥数语。某公主问她,她才会答上几句。
沽儿出神地凝视着面前的炕桌,这暖阁内的一应家具皆是配套的,稀有的海梅木镶嵌螺钿,极是雍容华贵,她置身其中,自是感受到了皇家的豪奢,若她一直只是个凡人女子,今日有幸来此,当然喜不自胜,可她,已经不是了。
短短两年却足以使她彻底蜕变,她再也做不回凡人了,她心心念念的是另外一个奇丽多彩的世界。
见她一直在发呆想心事,芳娜无奈叹息一声,也不再发问,她选了碟栗子糕,一盅燕窝推到她面前,让她简单吃些,不过很快,她想起来什么,连忙将燕窝撤回,换成了银耳莲子羹。
她还是记得的,她这姐妹跟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们混久了,也变得不食荤腥,成日餐风饮露,好似在修仙一般。
某公主贴心地举动总算让沽儿回过神来,抬眸感激一笑,随后端起那碗银耳莲子羹,小口喝了起来。
一碗甜羹很快见底,女孩终是主动说道,“芳娜,大鹏金翅鸟今日袭扰北海,致使我被掳来,琉珊她,琉珊她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