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院子是十五年前建成的,说是元家大爷给他妻子建造的,各个地方都相当用心。
前些天我来的时候就让佃户们帮着清理过了,只要把里面的东西都换掉,好好收拾装点一番,还是很不错的。”
这种质量,这种设计的二进宅子,在镇上少不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价格,要是地段儿再好一点,二三百两也不是问题。
他家虽然住的也是二进院子,但是两者除了占地差不多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相似之处了。
穷人家和富人家的院子,本质上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木婉青认可苗青的话,这院子看着确实不错,但她更满意的还是这院子的位置。
在林子里有这么一出院子,以后她在林子里做些什么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能方便很多。
而且,这里又僻静又临近本源,正是个闭关的好地方。
现在这条件是不能像以前那般一闭关闭个几十上百年,但是十几天几十天这种还是可以试试的。
“看来这位夫人很喜欢荷花。”
她看着院子里摆着几口养着荷花的大缸说道。
苗青早把这些了解的差不多了,“是这样,说元家大爷这位夫人虽是京都人士,但外祖家是南郡水乡的望族,那里是盛产各色荷花和精美绣品。”
木婉青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这么巧吧?
元家、荷花、绣品……
徐婆婆、元容……
……
元家,荷塘小亭。
元容正望着满池的荷花出神,她一旁坐着个面容娇憨,衣着装扮明媚艳丽的女子。
那女子正一手抓着一把糖莲子,一颗颗地往嘴巴里塞,吃的两颊鼓鼓的,同时眼睛盯着桌上小碟里的桂花糖藕。
配上她尚有稚气的面容,倒是有别有几分惹人怜爱。
元容回过神来,表情一贯的温和得体,只是眼中却很有几分复杂之意,“慢些吃,我又不会与你抢。”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父亲元家大爷元乐游的新宠妾室,莲娘。
同时,莲娘也是几个月前温七要娶命格贵重女子的时候,测出的四个命格贵重的女子之一。
是身份低微的农女,今年才只有十三岁,比元容还要小一岁。
元容只觉得荒唐可笑,命格贵重?
十三岁的年纪上,嫁给她爹这样的人作妾就算是命格贵重了吗?
这算什么命格贵重!
一切不过是虚假的托词罢了,偏还有人就信这个。
许是她脸色不太好,莲娘不再往嘴巴里塞东西,而是努力把东西咽下去,很是思考了一番,说道,
“昨个儿我已经和大爷提过家中的荷花不够多,不够美,大爷答应我要带我去那庄子里看荷花了。
这几天大爷就该和汪氏提起这事,到时候汪氏把庄子偷偷卖掉的事情就瞒不住啦!”
元容虽然早知道结局如何,此时真正听到时却依旧心寒,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贴身丫鬟素罗见状,上前来行了一礼,对莲娘说道,“姨娘且先回去吧,小姐想自己呆一会儿。”
莲娘没觉得被冒犯,反而指着桌上的桂花糖藕和糖莲子说道,“这些我可以带走吧。”
素罗一噎,无语道,“当然可以。”
莲娘无视素罗鄙视的眼神,将所剩不多的糖莲子倒进另一个小碟里,然后一手端着一个小碟对元容行了个不成样子的礼,说道,“我走啦。”
素罗看着莲娘走远,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种不懂礼仪、粗鲁不堪、又没有脑子的白痴美人到底是怎么把大爷迷住的!
还一迷就是四个多月的时间。
要知道,以花心著称的元家大爷,可很少这般长久的宠着一个妾室。
尤其,是这几年时间。
但素罗没有想得更深入,而是小心地询问着她的主子,
“小姐,您既然放不下那庄子,为何不早些向大爷提这事?
只要您开口,有温家的亲事在,大爷会直接把庄子给您的,汪氏根本不会有卖掉庄子的机会。”
元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素罗眼中的心疼,心中有了些许宽慰,淡淡地说道,
“这庄子是他送与我娘的,庄子里的荷花是他特地去南郡一株一株挑的,那是他和我娘最恩爱的时光。
也是唯一一段比较美好的回忆。
在我四岁以后,我娘就再没去过那庄子了。
我娘不要他了,自然也不会再要这个庄子。
我也不会要,这庄子卖出去倒是好事,留在汪氏手里到底膈应人。
我并不是为失去这庄子难过,只是感慨人心易变。
从前是我娘,后来是汪氏,现在又是莲娘。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