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柚没得到回应,她从床头拿了干净的衣服,回头说道:“那我就去洗澡了,你可以”
她顿了顿:“你喜欢坐着就坐着吧。”
小门一关,很快就剩下那个绝美的大爷一个人坐在窗前,姿势端正,像一开始在街上那般好半晌不曾挪动一下。耳边开始不断响起洗澡时产生的水流,他疑惑的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转过脸继续盯着外面。
一只鹰似的影子一晃而过,锐利的视线透光窗户映出透的脸,那是一只黑色的,比鹰小一些的大鸟,头上三根呆毛,尾巴很长。
透伸出手打开了窗户,风把雨水灌进来,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迅速伸手抓住那只鹰的脖子,躲避不及痛苦的双翅乱颤。他表情仍旧单纯,温柔的向它浅浅一笑,冰蓝色的眸子轻动看向四周,像是在找什么。
没有找到,他又看向手里的鹰:“雷神呢?”
“这样啊。”
“竟然骗过了我的眼睛。”透的表情有一丝惋惜,伸出另一只手,平静的像撕开一张废弃的白纸,血顺着墙蜿蜒的流下去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那只鹰被分开成两半,内脏脱落掉下一楼。
时柚洗完澡出来,吓了一跳。
地板怎么全都湿了,她忍不住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透:“你开窗户了?”
壁炉上的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透安的坐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火光的影子在透的脸上跳跃,纯白色的风在他指尖变成龙卷状,正优雅的将他的每一缕发丝卷干。
他的唇如花瓣般好看:“嗯,对不起,屋里都湿了,我会弄干的。”
时柚一下子不好责怪了,没想到他还挺喜欢淋雨的,在大街上淋雨,进了室内也要被淋。但这里是她住的地方:“雨太大了,不要再开窗了。”
“嗯。”
屋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湿了,时柚打开有几块木板活动的衣柜,从天气变热后,厚的被子就被她收起来了,这下倒成了唯一的。
两人盖着一条被子。
她们并排蹲在壁炉旁干燥的墙边,如果是在大街上,前面放一个碗会更恰当,尤其配上透那一脸无害,内向的模样,他一动也不动,乖的像个五六岁爹不疼妈不爱的孩童,时柚反而还要看着他那边的被子有没有掉下来,虽然这个人比想象中还要能淋雨,也不排除会感冒的可能。
今天只能先这样睡了。
看着屋里的水渍,时柚伸开双腿:“明天要是还不晴天,屋里真的要发霉了”
“透,你真的想不起家在哪里吗?”
透转过脸,无辜的眨眨眼睛:“可是你不相信我。”
“可是。”时柚将信将疑,她现在早就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着了:“可是黎明国的神从来不会降临的。”
“我是被打下来的。”
“啊?”
透看着墙壁,表情呆呆的。
时柚没好意思再问下去,看样子是经历了比爹不疼妈不爱更严重的神界霸凌。原来做神也会有烦恼,混的不好就要挨打,透这样温温柔柔的性子,看起来不争不抢,应该属于被欺负的。
而且,他并不在意的样子,一定是被欺负的多了内心麻木了。
时柚适当的关心安慰道:“你要是不喜欢那里,也可以留在人间啊,这里没人会打你的。”
她联想到自己身上,顿时多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多感怀:“生活会教育我们,不适合的圈子不要硬融。换一下思路,你愿意来人间生活的话,像透这样的类型会很受欢迎的,重点在于和不合适,种族也无所谓啊。”
在人类世界,看管了冷眼的人也会隐居山中和山野相伴,独身一人的人宁可与宠物相伴也不会觉得孤独,自己开心,活的自在最重要,重点在于舒适区,而不在种族。
透有些不解:“人类会接受我吗?”
“其实别人不会在意那么多的。”
“这样也好。”他轻轻的勾起嘴角,温柔又无害,像一个单纯柔弱的美少年。“很多的神都死掉了,生还的也总是躲着不出来,神界最近好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