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凡人尚知‘打狗还需看主人’的道理,堂堂昆仑代掌者,西方白帝座下妖仙,又岂容这魔头亵渎?
也不看看主人是谁,那就别怪本君不给你面子了。
少昊如是想,嘴上自也没有闲着。
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笑意,少昊淡淡道:“魔尊要看节目,正巧本君也想找点乐子,那歌舞有什么看头,不过千篇一律早都腻味了。不如,我们玩点新鲜的?”
众仙神目光聚焦,也被少昊提议‘新鲜’的玩法所吸引。
对于在岁月面前具有相当优势的仙神们来说,寻求刺激、探寻新鲜,永远是值得高度关注的一件事。
魔尊,也不例外。
蚩尤邪肆一笑:“好啊!素知白帝心性淡薄,本尊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有趣的玩法,能让你不甘寂寞露头的?”
少昊今日尤其好说话,忽略蚩尤言语当中将他暗讽为‘缩头乌龟’的恶意,不介意地笑笑。
优雅已极地一翻手,面前便呈现出一架红亮耀目的乐器来,细细看去,似琴非琴。
见众人不解,少昊单手拂过乐器,介绍:“这是取自东海扶桑树,经十日停歇炙烤,已然蕴育出日之精华的红桑木锻造而成,又得西海蟒蛟之筋做弦,最终成型于斯的新乐器。”
弦动处,浑厚清越的音节随之弥散开来,龙吟虎啸端的不凡。
少昊面上不无得色,望着蚩尤继续道:“本君予之取名红桑瑟,今日就亲自拂曲,来为魔尊演上一阙,魔尊觉得可好?”
蚩尤拊掌大笑:“久闻白帝擅长音律,千万年来却未曾得见,你若亲自上演倒也算得新鲜了,本座洗耳恭听便是。只是……”
他顿了顿,挑眉弄眼地问道:“不知白帝这把红桑瑟,比起你的离徽琴来孰优孰劣?本座长久未闻离徽之音,怪想那琴的。”
少昊淡然而视,看一眼神界之上的天帝与太子,微微叹气:“魔尊故意的吧?离徽虽好,但它煞气太浓,今日天宫太子冠礼乃是喜宴,此等场合确是不适宜拿出来扫兴。而红桑瑟就不同了……”
运起神力轻轻一推,红桑瑟便被送到蚩尤面前。
示意蚩尤观察红桑瑟,少昊言道:“魔尊可看清楚了,这红桑瑟二十五弦,仅为离徽一半之数,少了的那半边,正是摒除的煞气与杀气,可不比离徽更适合演奏么?”
魔尊哪里懂得音律乐器,说那么多不过还是在有意刁难,或是百般试探罢了。
大约便是从不知哪个渠道得了一鳞半爪的消息,猜测少昊此时拿不出离徽而言语相激,旨在确定虚实并不为真的看演奏。
都是万年的老神精了,谁还不了解谁似的。
也不等魔尊做出回应,少昊旋即收回红桑瑟,神力微运身后便多出一方色泽清雅的琴台来,左上角还有古色古香一枚香炉,正燃起袅袅青烟扑面异香。
此刻所见所闻,诸仙神都不禁为之而一振。
有神便问:“敢问帝君,您这红桑瑟拢共用了多少蟒蛟之筋?”
另有一神则言:“观此法器色若渥丹,显见的乃最靠近十日,甚至就是那十日常年栖息的树枝无疑了,因此才能得到最纯粹的日之精华。”
“你再瞧那香炉,”又有仙神发现了新亮点,这神努力掀开垂垂老矣的眼皮,昏花的眼珠显示这是位地道的老神了。
他感慨着道:“上次见它现于人前,是上个神纪,还是上上个神纪来着?诸位可记得,曾经在祖神的案头,就有它的身影。”
然后,一众自认颇有资历的老神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怀念过去,追忆祖神还在时的美好时光,感慨那时候还没有三界,没有神魔之分,没有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