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玄女和太子俊,天帝只留了重华在殿上,可见这位天宫战神才是其最为信赖之人。
屏蓬自也知道关于重华身份的那个传说,看着天帝笑道:“自来传言重华是天帝你的分身,我亦觉得有几分可信了。单论重华君耍心眼子的本事,倒是真有天帝风范。”
重华理都不理,漠然相对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无,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姿态。
天帝在前,还轮不到他争辩什么。
殿上仿佛成了屏蓬一个人的戏台,独自谈笑风生论长论断,竟没有冷场之感。
没了其他人在场,天帝终是忍耐不住了,从神阶顶端恼怒地瞪着屏蓬低吼:“够了!你还想无礼到什么时候?”
屏蓬笑意不减,一屁股歪坐在侧首的案几上,啧啧有声道:“果然,天帝如今发威只有当初气势十之七八,剩下那两分去了哪里?我猜一分是因为你老了,另一分应当是心虚吧?”
天帝身形一闪,下一刻已然出现在屏蓬面前的大殿上。
他双目赤红盯视屏蓬,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苗,咬牙切齿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吾为天帝,有何心虚之处?”
屏蓬渐渐敛了笑容,讽刺地回视着天帝,一字一句道:“青芧之死,你敢说没有你的责任?谋夺昆仑,你敢说你没有想过?”
天帝伸手直指屏蓬的鼻尖,怒喝:“吾劝你,不要试图挑战天威!灭杀你,只消吾动一动手指即可!”
“是吗?”屏蓬丝毫无惧,一把打掉天帝的手指,坦然道:“你要是能杀了我恐怕等不到现在吧?而你所言的天威,仅仅只是你自己的威风罢了,管天何事!”
说着,屏蓬缓缓从案几上起身,指了指紫霄殿顶又道:“天外有天,你莫非忘了天道之下众生平等?”
天帝双目之中怒火大炽,手起一式击向屏蓬,大有当场取其性命的意思。
屏蓬不闪不避,生生接下天帝这雷霆一击,身子随着耀眼的金光直直跌落在紫霄殿门口,前后两张脸孔齐齐失了血色。
直到此时,木头人般的重华才算有了情绪,快步上前来搀扶屏蓬,并对天帝道:“陛下,慎行。”
天帝的拳头捏得咯吧乱响,兀自恨意难消,怒声道:“这么多年了,你们仗着一个青芧之死,总觉得天宫对不住昆仑丘,从来都不将吾放在眼里,如今居然敢将黑手伸到太子身上,你想做什么?颠覆天宫,另立新主嗯?”
在重华搀扶下站起身来,屏蓬抹掉嘴角血迹,看着自己手指上殷红的血色,蓦地笑了。
“这么多年你都忍下来了,到今时今日才气急败坏,呵呵呵!”屏蓬好笑地盯住天帝道:“天帝你还不承认自己老了?”
天帝眸色黑沉,胸口剧烈起伏,可见内心里承载着多大的火气。
屏蓬甩开重华的手臂,挺胸昂首而笑:“当年我就说过,总会看见你为自己错误低头的那一日,今日除非你直接灭杀了我,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必看你如何覆灭,亲口承认你对青芧犯下的一切罪行!”
面对这般挑衅,天帝绝不能忍,即便重华出手阻拦,天帝的杀招还是打了出去,神力汹涌澎湃掀翻了重华,直奔屏蓬身前而去。
“陛下不可!”断喝声里,一道身影迅疾闪进紫霄殿,扑倒了屏蓬,自身也被天帝打出的浩瀚神力击飞,狠狠撞在紫霄殿的门扉上。
紫霄殿有道祖亲赐鸿蒙之气守护,门扉四分五裂的形状只维持了片刻,便又恢复了完好无损的原样。
看着匍匐在地连呕两大口鲜血的人,天帝满面懊恼。
“你这又是多管的哪门子闲事?不要命了!”天帝如此言说,能让他用这般语气者,三界之中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