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刚出、王氏沾着锦帕的手,微乎其微的顿了顿。王管家思虑了几番、不确定的应道
“姑娘,府上是没有,但外院倒有一棵,不知做不做得数。”
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又听到这稀世奇珍又不由好奇,什么样的宝贝,老爷子把它珍藏在外院不与人知晓。
月色朦胧,王管家引众人来到城郊外偏僻的院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一把陈旧的铜锁,嘴里念念有词道
“这里是老爷以前在府外的一个院子,种了棵东瀛移植而来的树,开了一种稀世奇珍般的花来,叫……叫……年岁太久,小的便给忘了,几十年没来了,想来也是枯死了。”
“它叫樱花。”夏染的脸上已是死寂,轻风拂过,她已经闻到血腥的气味。
门“咯吱”的一声,应声而开,在惊叫声中,王氏早已昏厥倒地。
一轮皑皑澄莹的弯月下,那棵樱花树却反季开得艳丽,漫天缤纷的妖治花瓣勾染着鲜血,迎着风,旋转跳跃。
王老爷子,被一条白绫、穿过脖颈挂在樱花树上,左心房处,横亘着十寸长的狰狞口子,翻烂泛脓的伤口处,隐约看得清里面的胸骨,却独独不见了心。
剜心问情。
青衣,我爱你。爱你……
谁说厉鬼无情,它还是留给了他体面。
他被悬挂在树上,除了心口处刺眼的裂口,全身上下竟不染一丝纤尘,虽是紧闭着双眼,眉眼间,也依稀认得清那年被她爱慕的模样。
那血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王老爷子空落落的心口处,看得人一阵干呕。皆被此惊悚的场面吓得无法动弹,
“啊!!!”
突然间昏厥在地的王氏坐了起来,发了狂般两只手从发髻间取下发簪,齐齐往自己双眼里刺去,在嘶喊声中,咕噜得在眼框里搅了一圈,便活生生得将眼珠子挑了出来。
紧接着是鼻子,耳朵,她尖利的嘶喊着“贱……人……戏……子……”
最后直到把自己的嘴巴戳烂,戳得血肉模糊。再也说不出话来。
夏染感觉到司珩紧紧得抓住自己的手,回头看他,月下、他的紧抿着唇,眼中却没有丝毫害怕,深邃而平静。
她还是挣脱了司珩,眼疾手快的从怀里抽出一张符咒,咬破了指甲,滴了血来,在纸上匆匆加了几笔,便贴在王氏的身上,王氏果真的停了动作。
她虽面目全非,戳烂了五官,但心脉完好,应该是能活下去。
夏染虽是想置身事外,但亲眼目睹,鬼怪的残忍手段,却不得不出手相救。那王氏昏厥倒地,留了一地的鲜血,颤抖着身子,再无力气动弹。
妖风四起,青衣在几丈外现了真身。
不同的是,除了她,在场的所有人也清楚得看到女鬼的样子,被吓得定住脚。缙和下意识得抽出剑来,更有甚者胆小懦弱的竟当场尿了裤子,哆嗦得哭爹喊娘。
夏染定了定心神,拿出桃木剑来,取火点符,头顶悬,鼻吸口呼,“天地自灵,毙却奸邪,三茅真君显灵圣,灭!”
那剑本就是百年灵物,封存了多年,闻得血腥,又识辨妖魔,占着几分先师的利气,一剑便从夏染手中脱去,直直向青衣刺去。它受了剑气,避无可避,只得生生以手接了下来。
青衣乃是怨气冲天的厉鬼,夏染只不过是半吊子的道士,方才只是占着几分剑气得了便宜,哪里真赢得了它。
这一剑倒是把厉鬼给逼得现出本原。赤目红眼,龇牙咧嘴,两相运气,夏染竟被它伤得心脉俱损,嘴角溢下血来。
那鬼挣脱了剑气,朝着她嘶吼露出尖利的獠牙,正欲扑上来,夜空中炸雷惊起,一阵泠冽的狂风席卷起地上的樱花,吹散了空气中的血气。
突然其来的惊雷一阵阵,逼得厉鬼退后一步,“碰”天雷应声而落、生生的劈断了身后的樱树。
是天罡五雷咒!
“他……来……了”。
那鬼被突如其来的天雷劈得燃起熊熊烈火起来,嘶喊着,“不,不,不要抓我。”
那雷一下一下将她劈得肝肠寸断,却没能将她劈死、就这么一次一次拿捏着尺寸熬着它、它捂着脸、嘶喊着
“再……给……我两天……求您”
青衣被这道道雷劈出了原型,弱质翩翩的倾世美人,披头散发的俯跪着嘶喊着。“求……您……”